她剛坐在地下,蔣佳月已過來了,笑著說道。
嘉慶想起來,轉念想管她呢,又不是在宮裡,沒人會指摘,索性坐在那裡看蔣佳月打水。
“得把木桶的頭朝下才行。”
蔣佳月說著,將木桶倒著放下去,木棍鼓溜溜轉了幾圈,放了一截繩子下去,就聽見“嘭”一聲清脆的濺水聲。
她扶著繩子晃了幾下,木桶已灌了水正過來,蔣佳月便搖著一邊的轉軸,把水吊了上來。
動作嫻熟的很,是早已經習慣了的。
“我們家中沒有這樣的,剛來那會兒我也不會呢。”
曉春村只有一口公用的井口,大家都是各自帶了家裡的木桶去打水,沒有這麼方便的。
她既開了頭,嘉慶便順下去,抽了帕子出來打濕了,往臉上抹,“聽說你來了三個多月了,那豈不是一出京就到了這裡?”
“嗯。”
“你知不……你就不想回去?”
“回哪兒?”蔣佳月幽幽地看著她,替嘉慶撩起鬢旁散落的發絲。
回國公府,回陸長風的身邊……
嘉慶想這般說,看她神色卻不對,便試探道:“你、不想回去?”
“我想回家。”
家?國公府不就是你的家麼?
“那為何不回去?”
蔣佳月忽地笑起來,揚著唇角,“回不去了。”
爹孃若是知道她終歸做了陸長風的妾室,大概會不像認她這個女兒吧?
“你……你知不知道陸長風一直在找你?”
“也許吧,過段時間他就忘了。”
自己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妾室,如今外頭不太平,想必他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否則以陸長風的能耐,就算是天邊,也不會這麼久找不到她。
可見他是沒用心的。
也許?嘉慶忽地聽了動作,盯著她看。
陸家如今堪堪自保的情況下,陸長風還一日一信地給陶庭寫信,託他找人,肯定也託了旁的人,又調撥了人手出來四處打探訊息,不惜冒著危險去親自去京城,就換你一句“也許”?
她心口疼的厲害,鈍鈍的有什麼在翻湧,一肚子的話再憋不下去,脫口而出。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放著好好的公主府不住,跑到這裡來受罪?你知不知道陸長風特意從江陵趕回京城去找你,差點被人參他意圖拊循勾結皇子?你知不知道為了你,他連自己的三哥都打的舊病複發?你什麼都不知道,只躲在這個破山裡面,過著逍遙快活的日子,輕而易舉的說什麼‘也許’,我真替陸長風難過!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