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作想法,卻把她自己嚇了一跳。
她怕看見什麼?又為何怕被陸長風看見…… 知曉有人或許找陸長風有急事,不能再同千書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心裡竟有奇異的鬆快。
探出頭,小心翼翼地張望著,那人似乎有非常緊急的事,抬手又敲了敲門,嘴中喚道:“四爺!” 蔣佳月聽出來,這是吳守的聲音。
她在陸長風身邊時日已不算斷,但鮮少見到他身邊的幾個小廝後隨從,尤其是王二和吳守,據說是常年在外頭跑的。
這個時候,吳守來敲棠錦軒的門,只怕不是好事…… 蔣佳月心裡緊了緊。
陸長風成日在外頭奔波,常常忙碌到深夜,已經很久不曾好好休息過了。
只怕吳守這一來,又是一番勞累。
胡思亂想著,棠錦軒的門開了,千書的臉隨著屋中突然洩露而出的燈光露出來,站在那裡笑吟吟地說了句什麼,便讓吳守進去了。
她面上是笑著的。
蔣佳月心往下沉了沉,甸甸的失落從五髒六腑中滲出來。
陸長風,往常分明是不叫人伺候洗漱的,今兒這麼長時間,卻把千書留在了裡頭…… 她愣愣地看著,只見千書進去說了什麼,接著又走出來,帶上了門,便站在外頭了。
夜風寒涼,蔣佳月可以看出千書並不曾穿多厚的衣裳,卻好似並不覺得冷,嘴角一直帶著笑意。
一雙飽滿的胸脯子將外衣撐出渾圓的形狀來。
腰肢纖細,特意用束帶繫了,雖談不上盈盈一握,陪著那對豐腴,也十分動人。
她看到千書抬手撫了撫鬢角。
也許,是發髻亂了吧…… 千書又扯了扯裙裾,便思量著是不是衣裳皺了。
就這般躲在暗處,一行看一行瞎猜,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再次感覺到遍體生寒,冷風從腳底灌進來,渾身上下冷硬地好似一塊兒生鐵。
天邊已微微地露出了白。
許是怕被千書瞧見,又或是那不可理喻的較勁兒,蔣佳月站在那裡遲遲不動,與陸長風,與千書,進行著無謂又悄無聲息的僵持。
她可笑地想著:反正她進不去走不掉,千書還不是一樣麼? 終於,打更的更夫敲響了新年第一個五更鼓,已經是寅時初了,棠錦軒的大門才再次開啟。
吳守從屋中走了出來,對千書點頭示意,便又急匆匆地走了。
也不知陸長風交代了什麼事要去做,新年第一天便這般的不得安寧。
他從蔣佳月藏身的地方走過,似乎感覺到什麼,往這邊看了一眼。
蔣佳月縮地更深了些。
良久,她才敢轉過頭去看,早已沒了吳守的影子,再看棠錦軒,千書也不在了。
大門重又合上,也許這次掩住的,是一室春光。
千書到底是進去了,而她還只不過傻傻地站著罷了。
蔣佳月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這才發覺不知什麼時候,兩頰已凍的僵硬了。
她伸出手揉搓了幾下,方好了些。
“果然是個傻的。”
她自嘲了一聲,開始往前走去。
到了門前,卻把自己驚地一愣。
她……她她她,她分明是要回小群的屋子的,怎麼到了棠錦軒外面? 她是傻了不是! “吱呀。”
恰好門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響,似乎有人要從裡頭出來,蔣佳月頓時急地跳腳,四周尋摸藏身的地方。
來不及了! 蔣佳月索性把被子往頭上一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