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怎麼了。
蔣佳月莫名其妙,心道我也沒叫你停下來等我,也不是我讓你大清早過來的,沖我發什麼脾氣呢? 她握了握拳頭,掌心早已不燙了,卻隱隱生疼,怕不是出了水泡。
就有些委屈起來,腳下加快了步子,低著頭也不出聲,只管走到他身後,腳底下踩了顆石子左右碾著。
“你是傻的嗎?” 陸長風便又呵斥了一聲,蔣佳月放過了那顆小石子,“嚯”地抬起頭來,看著他。
“奴婢愚笨。”
半晌,她憋出了這麼一句。
樓氏剛給撐起來的場子,決定了她日後在景萃院過什麼樣的日子,這時候就和陸長風當著人前鬧矛盾,還不知會有多少人來打探。
下一次,沒了樓氏,難不成還能指望眼前這麼滿面不耐的人給她撐腰? 誰知她這一番退讓,心裡忍了一肚子的委屈和火氣,只求過幾天安生日子熬出府去的態度,卻換來陸長風一陣冷嘲熱諷。
“呵!光知道在爺面前梗脖子擺臉色,仗著爺拿你沒轍哪?德性!怎麼轉過頭來就成了拔了毛的公雞,一句話也沒了?” 他這一番話裡話外地,聽得蔣佳月直發蒙。
她何時又擺臉色了? 蔣佳月自問,在陸長風面前雖然還不至於言聽計從百依百順,但面子上從來沒失過禮數,他陰陽怪氣地,又鬧哪門子的別扭…… 自己已經夠委屈了,他偏還要來添火頭。
誰德性哪! 嘴上卻如那鋸了嘴的葫蘆,一言不發,任他說了個痛快,見她沒音,陸長風瞥了一眼四下探頭探腦地下人,也就收了話頭,臉色陰沉地往景萃院走去。
方進了棠錦軒,便一通好找,其間還發了好幾次火,把千書叫過來,一頓呵斥。
瞧著像是心裡頭不爽利,蔣佳月也不理他。
如今她是姨娘的身份了,只要不樂意,除非陸長風親叫她做什麼,否則回一聲就能回了屋子快快活活地歇著去的。
千書在一旁莫名其妙受了一頓話,心裡也委屈,偏拿去問陸長風要找什麼吧,他又不答,只管沉著臉瞎搗鼓。
沒了法子,雖然心裡不舒坦,千書也只得扭扭捏捏到了蔣佳月跟前,“月姨娘,四爺這是找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
千書便犯了難,一時走了不是不走也不是,更覺得是蔣佳月故意不說,看她在陸長風面前吃掛落。
她心中不甘,哪裡就知道蔣佳月這麼個人,竟就入了四爺的眼,轉眼就成了姨娘的身份? 也怪她眼拙,恁是沒瞧出來蔣佳月用了什麼手段。
千書想想自己,在陸長風跟前伺候了三年了,還是這麼不尷不尬地吊著,如今倒要喊一個新來的姨娘,聽她的差遣,就是老大的不自在。
她把眼睃著蔣佳月。
剛來的時候還裝個嫩生的樣子,轉眼就仗著四爺變了臉色,如今更甚,只怕日後尾巴還不要翹上天去? 老夫人和夫人,怎麼就能允了呢? 整個陸家,那麼多丫鬟盼著的事兒,怎麼就能這麼輕易地落在蔣佳月這個丫頭頭上! 如此想著,千書豈能不忿忿…… 她眸光閃動,也不再問蔣佳月,只走過去陪著陸長風瞎折騰。
“出去!”不料陸長風一個轉身,卻險些撞上身後的千書,頓時冷聲道。
千書一怔,立時就紅了眼。
她如今這是遭了四爺的嫌棄,出了四爺的眼,就做什麼都不對了嗎? 越是委屈,越是心涼,千書素來在景萃院是十分剛強的做派,做事也爽利,此時卻委屈狠了,努力忍著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抽噎兩下。
“奴婢知錯。”
她“噗通”一聲跪下去,淚光漣漣地抬眸看著陸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