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那檔子事都說了兩年了,我早就沒了聽得興致。
其二,我說了傻丫頭不傻,一個大子兒我什麼時候都敢賭。
最後就是我根本不想回到以前的日子,因為我害怕自己長不高,會變成玉書那個模樣。
還好,現在我九歲了,個兒卻比十一歲的傻丫頭高,也快趕上老媽子了,這叫我簡直欣喜若狂,不斷要求老媽子佝僂著身子和我比身高,以期自己忽然又高不少。
說到歲數,不得不說另外一個人,是他教會了我算術這個東西的。
傻丫頭和老媽子只知道吃過一次年夜飯就得大一歲,若是問她,吃過兩次三次年夜飯大幾歲呀?她倆還是要掰著指頭這麼數:一次是八歲,兩次九歲…… 這不是說她們傻,而是大家都是這麼來的,也不怪她們。
但是明七不一樣。
明是顧家有些頭臉的小廝的姓,至於為什麼這麼姓我可不知道,大概只有我老爹懂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七是他的排行,這說明他在顧家還是相當有勢力的,前面只有六個人敢不聽他的話。
由於這個原因,在他沒教我算術之前,我已經很崇拜他了。
當然,我崇拜明十以內的任何人,這個暫且按下不表,只說他有一次替爹爹來看我,正好瞧見我拿兩次三次年夜飯考傻丫頭,一時興起就教起了這東西,後來我就學會了,他還誇我學的又好又快,據說他也是跟爹爹學的,這又叫我對他多了一重崇拜。
我已經兩年沒見過爹爹啦!他卻能跟著老爹學算術,太厲害了! 後來他又教了我很多東西,我都很喜歡,只是有一點叫我不大自在。
說出來有點不好意思,就是他總是趁老媽子走神的時候偷偷摸我手或者臉,雖然不討厭,但我總是個姑娘家呀,叫人多難為情! 說起來兩年都是這麼過的,除了玉書和明七,日子也沒什麼不一樣,我也不想再有一次玉書式的不一樣。
但有些事還是不一樣了。
我九歲了,再也不是為個男人大病一場的小丫頭,也不是遇見明七時的小姑娘,我心裡想的事兒不一樣了。
以前我老琢磨著三個人能玩什麼,即能照顧到年老體邁的老媽子,也能叫傻丫頭開心。
這丫頭總是不見笑,天天苦著個臉,倒好似我是丫頭她是小姐一般。
從這裡也能看出她不傻,哪個傻子不是成天樂呵呵的,和我似的,沒見過不樂呵的傻子。
事情就怕你琢磨,這樣想著倒叫我想出了一大堆的玩意兒,除了曬太陽,我們就玩那些,開心的不得了。
可是我現在不琢磨這些了。
我長大了,老媽子說再不想想別的辦法,她也沒臉安安穩穩去見我娘,不如找個河邊一頭紮死算了。
邊說邊抹淚,我一下就慌了手腳,不知該怎麼辦了。
“奶孃,你是不是不想玩螞蚱了?那我們去捉麻雀吧!” 我想了想,覺得老媽子肯定是玩出火氣來了。
也是,我有時候也是忍不住要發火的,何況她那麼大年紀了,有個脾氣也正常。
誰知道我一說這話,她倒哭的更兇了,簡直像前天下的那場大雨似的往下滾淚珠子。
“小姐,我苦命的小姐啊!” 說實話,她這個樣子簡直醜到家了。
你能想象一個滿臉褶子的老孃們兒皺著五官涕泗橫流的模樣嗎?你肯定會和我一樣不忍目睹,恨不得立馬也變成這麼個醜樣子給她看看。
再說,我知道她不是說我命苦,說的是我那沒福氣的老孃,這就叫我更慌了。
說起我老孃齊顧氏,整個顧家大概只有老媽子還唸叨著。
想當年,我母親齊惠可是蘇城出名的賢惠人兒,識文斷字不消說,只說女紅廚藝也是出類拔萃的,多少王公貴族踩踏了門檻來說媒,她愣是看不上。
還放話說要找個上進踏實的,英俊可靠的,才華橫溢的…… 這話一出可了不得,女子以溫良恭謹讓為賢,琴棋書畫曲為慧,你光有慧沒有賢怎麼行!頓時,潮水般湧進來的媒人逃難似的退走了,一時間倒沒人上門說親,來說的都是不太上道的人家,怎麼也不能嫁的。
)下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