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各自散開不提,直到用過晚飯之後,蔣佳月想了想,到底還是去了陸長風的屋子。
她是大丫鬟,哪裡能矯情不去伺候呢? 便打了熱水進去。
不妨陸長風屋子裡還有人,正是當初來過江陵幾次的吳守,站在那裡,不知在說些什麼,陸長風面色倒是輕松的。
她站在那裡,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吳守已經停了話頭。
陸長風示意他停下,又對蔣佳月道:“你先出去。”
蔣佳月應了是,把東西放下,轉身走出去,卻聽見吳守在她身後說道:“已經和江先生……” 她估摸著並不是什麼機密,便放緩了步子。
“每隔兩個月,會去診斷一次。”
後頭的便聽不清了,也不知是誰家這般大的臉面,竟讓陸長風特意請了江先生去看。
正往外走,卻迎面碰上朱三。
他如今是拔了毛的公雞,安分多了,再也不敢四處亂竄,生怕又惹了陸長風不快,扔在一邊就是一個多月,險些“三哥”的名號都沒保住。
此時見著蔣佳月,便是一抖,心說怎麼這麼晦氣,又碰上這個掃把星來了。
面上卻堆著笑,“喲,月兒姑娘,忙著呢?” 蔣佳月笑了笑,“還好。”
朱三一聽,便傻了眼,不知這後頭一句“那您忙”到底要不要說出去,哽了片刻,方“呵呵”傻笑了兩聲。
蔣佳月就道:“您還有事吧?” “對,對對,月兒姑娘,那我先告辭了。”
這番過去,朱三往前走,心裡奇怪,不由又回頭看了她一眼。
待進了陸長風屋子,稟了事項,又偷偷打量陸長風,心中嘖嘖兩聲。
他此前雖不在璟萃院當差,卻是耳聰目明,一件兒事兒沒少聽說,早揣摩著陸長風的心思,怕是多少有些兒在蔣佳月身上,否則何至於此? 這位爺的性子,不耐煩的,從不會多看顧一眼。
他眼神瞟了瞟吳守。
這廝倒慣會裝相的,只一味兒在爺跟前賣乖,只怕心思不比自個兒少呢! 打量誰不知道。
因而出去時,朱三便用胳膊肘捅了捅吳守,“嘿,哥哥,弟弟我如今落魄了,你也不幫襯幫襯?” 吳守知道他的性子,聞言一本正經道:“你哥哥可不是我。”
“喲喲喲,德行!”朱三一撇嘴,“不說拉倒,誰還不知道你幹什麼去了,不就是捧爺臭腳嗎!” “你怎麼說話呢!” “怎麼說話?我說的不對?你敢說遲了一天上路,不是去安排蔣家的事了?” “朱三,你……爺安排的事,你也敢打聽。”
吳守瞧著他一副混不吝的模樣,點點頭,“是又如何?爺吩咐的事,還輪不到你置喙!” 朱三就搖搖頭,“拿著雞毛當什麼令箭,少拿爺壓你哥哥我。”
吳守這才回過味來。
他冷笑一聲,“你心裡有氣,可別拿我撒火,大家兄弟一場,我也勸你一句,別總以為自個兒多機靈,就把主子當猴耍,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說罷,轉身就走了。
朱三卻難得沒有說話,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吳守這便是提點他了。
甭管爺有沒有心思,那都是主子自己的事,吩咐了就去做,沒吩咐的,也別瞎積極。
陸長風當初罰他,不是因他會錯了意,而是覺得朱三太過活泛,這才要敲打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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