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嫁到湯家,不知還能打誰了。
“表姑娘,請問奴婢哪裡做的不妥?” “呸!不要臉的下賤胚子!姑娘要打誰就打誰,管你做的妥不妥!”那日動手的丫鬟采薇上前一步,口水噴在人臉上,瞪著蔣佳月惡狠狠道。
“這位姐姐的意思是,就算沒錯處,表姑娘也可隨便教訓人的?”確定蘇凝筠並不曾聽見小群的話,蔣佳月底氣更足。
“自然!” “表姑娘。”
蔣佳月對蘇凝筠道,“有句話,不知奴婢當不當講。”
“呵,讓你說又何妨。”
“像表姑娘這樣的世家貴女,自然懂得以貞靜為要,凡事講究以理服人,不可狂暴,如今……”蔣佳月瞥了一眼采薇,“表姑娘宅心仁厚,對底下人憐惜寬容,外人聽了,也只會誇的。”
她本就是極伶俐的,此時句句只說蘇凝筠的好處,采薇聽的一頭霧水,卻直覺不是什麼好話。
“呸!”采薇擼袖叉腰,“我當你要說什麼呢,原來卻是搖尾討好,晚了!你是個什麼下賤人物,姑娘要打你,就把臉伸出來受著!” 蔣佳月神色不變,微笑著看向蘇凝筠。
“好了!”果見她面色有異,對采薇斥道,“我何時叫你不得青紅皂白地打人了?不許胡說!” 又朝蔣佳月道,“我早看出來,你是個機靈的。”
說罷擦身而去,輕巧巧在蔣佳月耳邊落下一句,“我倒要看看你能如何得意,別落個比璇娘還慘的結局就好。
哼!” 蔣佳月渾身一震,只覺得一股涼意自耳畔直達心底,掌心處已然冰涼。
璇娘,又是璇娘…… 左先生分明說是一別兩安,為何蘇凝筠卻說結局悽慘? “起風了,咱們快走吧,別回頭又受了涼。”
小群見她發愣,拉了她手道。
暖洋洋地熱度傳過來,蔣佳月方才回過神來。
她怔怔地隨小群往前走著,回了屋子,荷香並不在裡頭,窗戶卻大開著,被風吹的“哐哐”作響。
小群要去關窗戶,瞧見屋子後頭居然有新菊初放,就跑了出去。
蔣佳月站在窗戶旁,只能看到她彎腰去聞花香,小小的人兒活潑靈巧,不知怎地就想到昨夜的夢來。
顧滕…… 原來小群是心悅顧滕的,難怪那日羞澀的厲害。
蔣佳月卻疑心,顧滕真是小群的良人嗎?自己又怎麼會做那般怪誕的夢來。
陸華楠辭官後,與樓氏正式認了小群做幹女兒,將她嫁去顧家做兒媳,卻受到顧家大嫂的刁難,好好兒的孩子也掉了,整個人瘦骨嶙峋神色憔悴,顧滕只顧著在外頭鑽營,竟叫她就那般鬱郁而終。
花骨朵一般的年紀,就消散在這世間…… 但小群卻是幸福的,她最常對蔣佳月說的話,便是“我不後悔,我很開心和他在一起的時刻”。
蔣佳月使勁搖了搖頭。
陸家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宮裡還有一位貴妃,陸華楠作為國公爺,又怎麼會辭官隱退,肯定是自己燒糊塗了亂想出來的。
否則夢裡怎麼會連自己都看不清楚。
“月兒,這個好看嗎?”小群抬起頭,綻出一抹甜甜的笑來,“快看!” 她手裡捧了一枝紫色的菊花,半開未開的模樣。
“好看。”
見她要掐,蔣佳月連忙攔道,“再看好也不能掐!” “為什麼?” “小心荷香知道了……”蔣佳月話未說完,荷香已經砰一聲推門跑進來,“快,咱們院子裡來了一位貴人,念波姐姐叫你過去伺候呢!” 蔣佳月的笑僵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