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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陸長風來了江陵,頭一天晚上就受人邀約出去了,在外頭胡鬧時看重了一個叫璇孃的清倌人,去過幾次後竟把人贖身帶進了府,放在了璟萃院裡。
一開始眾人都覺得,陸長風並不如何上心璇娘,不過是圖一時新鮮兒著迷罷了。
否則來了朋友,又怎麼捨得讓人出去彈曲助興的? 但沒過多久,陸長風卻去了德馨院,請陸老夫人做主,要擺酒抬璇娘做良妾。
一個賣藝的清倌人,雖說不賣身,可誰知道賣沒賣?居然妄想一步就登上堂堂瑞國公府四公子的良妾之位! 眾人都驚呆了。
良妾,可只比正妻低半步了…… 陸老夫人雖不同意,但到底看在璇娘肚子的份上讓了,答應先抬了姨娘,日後生了重長孫,回了京城再提。
沒成想,璇娘居然一跤摔的小産,孩子也沒了,大大地傷了身子,日日以淚洗面。
最後查出來,竟是陸老夫人院子裡的一個丫鬟使的手腳,雖然當即就將那個丫鬟打死了,但竟有人偷偷在璇娘面前嚼舌根,說若不是陸老夫人不同意,底下的人絕不至於如此大膽。
陸長風便發落了一大批人,攆的攆賣的賣,璇娘卻挺了進去,更是傷心難過不已,竟連陸老夫人也怨上了,陸長風只得將人帶回了京城。
老夫人為此傷心了大半年,沒想到好好兒的孫子,竟被一個女人帶離了心,險些和自己鬧的不可開交。
幸好有蘇凝筠一直在身旁細心照料勸慰,才不曾病倒了去。
後來聽說璇娘又出來瑞國公府,眾人便都覺得這事兒便是卡在陸長風喉嚨的一根刺,咽不下吐不出地,叫旁人也跟著小心翼翼起來,絕口不敢去提。
據說這位璇大家一手琴棋之技冠絕江陵的,容貌亦是傾國傾城,時而溫柔小意、時而嬉笑怒罵,想起來就令人唏噓不已。
蔣佳月聽罷,皺眉道:“她走了?” 世家門第之別,又怎會輕易消除了去,陸老夫人都不願意,難道國公府就能容忍有個出身風塵的良妾?這個璇娘也真是可憐。
“蔣姑娘不是已經猜到了。”
左先生望向遠處,“自然是一別兩安,各自相忘。”
若璇娘還在,蔣佳月又如何會被陸老夫人送去璟萃院,陸華楠自然也不會與陸長風如此生疏。
“先生為何與我說起此事?” “不過多嘴爾。”
說罷,左先生轉身離去。
蔣佳月凝視著他的背影,這個風度翩翩儒雅非常的男子,此時卻帶著一股秋日的寂寥。
“對了,聽說姑娘家中頗有難處,不走亦可。”
他背對著蔣佳月說道。
“是先生幫我說話了嗎?”蔣佳月喃喃問道,卻不曾有人回應。
她終於明白為何會有人對她另眼相待,初丹,林嬸,陸老夫人,劉嬤嬤,還有蘇凝筠,以及這個左先生。
即便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同的念波、小群,可若不是因了她的長相,暗自揣度著陸長風的心思,真的會在短短幾天內這般親近她嗎? 尤其是陸長風,以他的性子,初見時那般亂糟糟地場景,卻依舊幫了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