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含煙走過去,身姿嫋娜搖曳,紅唇水潤,兩腮帶粉,已是說不出的嬌俏可憐,念波雖看著嚴厲,但其身姿傲人,豐唇鳳眼,勾人處更在含煙之上。
得虧她平常總板著臉,否則還不知是怎樣的妖嬈。
蔣佳月心裡忽然生出個極羞人的念頭,不知道陸長風他…… “怎麼了?怕了?”念波見她待著,收了笑,嚴肅道,“你來之前,就沒好好思量過,既要做丫鬟,遇見什麼事都不奇怪。
你不是說家裡境況不好嗎?若因為這麼點子事就退縮,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好好兒回去照顧家人。”
這話是實打實地為著蔣佳月好。
她七八歲就進了府,只是伺候人有什麼難的,難的其實是跟那些玲瓏心思的人打交道。
漫說這府裡,又有幾個心性單純了去? 難熬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念波有心要說,又不知如何開口,只怕蔣佳月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不能懂。
“你起點雖高,有些事其實也是避不過去的。”
站得越高,嫉妒你的人便越多,摔得也就越狠越疼。
不說景萃院,只說老夫人的院子裡,還有表姑娘院子裡,又有多少人虎視眈眈地盯著爺身邊兒的人,逮著機會恨不得撕碎了咬爛了才痛快。
勿論京城還有個偌大的國公府,那兒才是爺正兒八經一年到頭住著的地方,更是藏汙納垢之處。
等著吧,含煙的事一傳開,不知有多少人背地裡拍手稱快,暗暗上去踩兩腳才解氣呢! 唉—— 念波深深地嘆了口氣,眸光攸地暗淡下去,不知從何說起。
“我……我知道。”
她雖什麼都沒說,蔣佳月卻從念波無奈地神情上懂了。
“你知道什麼呢?”念波拍著她肩膀,語重心長道,“你也別怕,凡事只做好本分就得了。
但有一條,可不能動不動就說不做了,須知只要咬著牙挺一挺,便沒什麼挨不過去的。”
蔣佳月點頭,面上已去了迷茫,多了堅毅之色,“多謝念波姐姐教導,我記住了。
如此,往後還要請姐姐不要嫌棄,多教我一教。”
“我方才不是說了,互相學習。”
念波笑著道。
“嗯!” “過段時間京城裡的三爺成親,咱們爺就要回京城了,老夫人和表姑娘也去,到時候呼啦啦一大幫子人,怕是不用咱們景萃院裡頭的人跟著,把這時節熬過去就好了。”
“真的不用嗎?”蔣佳月有些懷疑。
念波便道:“這種事,有的是人往前鑽,想去也輪不上的,你若不想去,只管縮在後頭便得了。”
蔣佳月的心更定了。
人人都說陸長風過段時間就要去京城的,如今念波又說她們不往前擠便不用去,那她就能安安穩穩地做些針線活,再拿著二兩五錢的月例,怕是用不著兩年,一年多就能還上參錢! 那時候爹爹若好了,自己便家去,若不好,再做一兩年等南秋大了也可使得。
她心裡倒不是盼著弟弟真能中個狀元回來。
不過是希望自己做姐姐的,能多支撐兩年,叫他安安心心讀書識字明理,長大成人了也不是那等不講理的粗人,或是像張家那般虛榮褻瀆聖賢之人。
“念波姐姐,我……” “怎麼了?日後還有什麼不懂的,只管問我便是了,若是不好問我,小群也是一樣的。”
蔣佳月就有些猶豫地問道:“如果四公……四爺去了京城,我能做點針線活拿出去賣嗎?” “這有什麼的,自然可以做,最好卻別賣出去,外頭魚龍混雜不說,價還壓的低。
我知你手頭不寬裕,果真想做,咱們府裡針線房就常有活計放出來給丫鬟們做了補貼的,我去提你打聲招呼就是。”
念波道,“但有一條,可不能因此耽誤了正經差事。”
“多謝姐姐!我記住了!” 蔣佳月一顆心頓時定地穩穩地,暗自想著定要繡它個幾百件針線活,美好生活可不就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