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知道今兒是繞不過去了,日後也總會有這一遭,想到此處,她張張嘴。
“給四……公子請安。”
連帶著往常清脆的話音都弱了下去。
陸長風穿好衣裳,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粉白的耳朵尖都略微有些紅了。
他勾了勾唇角,嘴裡卻冷冷淡淡一副嫌棄地語氣,“行了,出去吧,瞧著就笨手笨腳地。”
便眼看著蔣佳月腳底下生風似的,一溜兒就轉過屏風跑了。
這下連後脖子都紅了。
真沒見過世面。
他撇撇嘴,問念波道:“說了?” “啊?” 念波正給他繫腰帶,上頭掛著塊和田的貔貅玉佩,聞言一愣,手上動作就不大流暢。
突然又明白過來,答道:“說了,就是含煙的事,還未來的及去她家裡提……” “爺——” 正說著,忽然聽見外頭有人悽聲說話。
說曹操就到了,原是含煙在外頭。
念波手上繫好了腰帶,陸長風好似沒聽見般,並不說話。
“好像是含煙來了。”
她輕聲道。
總歸在一起伺候了三年,含煙平日對她也是極親熱的,念波便有些不忍。
“叫進來罷。”
陸長風望了她一眼,閑閑地說道。
念波走出去,不知說了什麼,進來時只有含煙一人,但聲音已好聽了許多。
“爺,奴婢來給爺謝恩的。”
她跪下去,扯著嘴角,擠出一個哭不哭笑不笑地表情來,配上一雙細細地柳葉眉,著實惹人憐愛。
“你好歹是我院子裡出去的,遠水亦很得用,不必擔心。”
陸長風大馬金刀地坐在上首,冷眼看著含煙嬌嬌弱弱的身姿,淡淡道。
這話便是承諾了含煙,不會因此時就撇了遠水,讓她安安心心地嫁人去,繼續過她的好日子。
眼見再無轉圜餘地,含煙心中雖痛,淚水噗噗地直往下落,不大會兒漢石青玉的地磚就洇濕了一片兒。
嘴上卻道:“多謝爺的恩典。”
剛好點兒的聲音又開始悽悽慘慘慼慼地。
一時話畢,陸長風自覺已沒什麼要說的,站起身抬腳便要出門。
“爺!” 含煙卻跪著膝行兩步,一把抱住他小腿。
女子嬌嫩鮮豔的臉頰貼在他腿上,未曾因淚水失了一絲容色,反倒更增了猶憐。
陸長風停下了步子,低頭看她蹭著自己的衣袍。
身上是剛換的雲雁細錦的彈花暗紋夏衫。
十六七歲的女子,風華正茂,花開正豔。
一把細細的纖腰,跪著的時候更顯的彷彿一個用力就會折了去。
身上穿了身粉色繡折枝蓮花的裙衫,又薄又精緻,隱約能瞧見裡頭楚楚動人的肚兜兒似的。
就不知那淡綠色的小衣底下,又是個什麼風情。
含煙只覺得兩道彷彿有實質的目光,一直穿透了她。
燒的人渾身發燙。
她抖著嗓子,婉轉可憐地求道: “請爺憐惜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