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佳月……”她嘴裡細細念著,好似要慢慢磨出什麼來一般。
“我剛來,不懂事兒,以後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請初丹姑娘不要嫌棄我愚笨不堪。”
蔣佳月便客氣道。
“呵,是嗎?”初丹淡淡地道,“你剛來,怕是不懂咱們府上的規矩,本也沒什麼。
今兒我見你有緣,便教你一遭。”
蔣佳月見她面色有異,雖不知何處得罪了她,卻也恭謹道,“還請姐姐教我。”
“姐姐便算了,你還是叫我初丹姑娘吧。”
“是。”
初丹一勾唇,“入了咱們陸府,就得忘了以往的事,我雖不知你家住何處,又有何人,但從此以後你便是陸府的丫鬟了。
是也不是?” “是。”
蔣佳月身姿筆直,抿著唇角,顯的有些拘謹,頸脖微垂,露出纖長優雅的弧度來。
她雖比同齡人高出半個頭,初丹卻已十七八歲,且骨架又大,便好似從上頭俯視著蔣佳月。
她一瞬不瞬地盯著蔣佳月帶了細小柔軟絨毛的潔白後頸,更添了一份警惕。
和麵前青澀稚嫩卻又含苞欲放的人兒一比,她們這些人倒都成了風一吹便要落了去的紅花一般。
任你再嬌豔,也不過昨日黃花,自然比不得春暖花濃的精緻。
以往她只恨自己年紀小,四爺才不多看自己一眼,如今卻又覺得年紀有些大了,不複往日嬌怯。
初丹眼裡已經帶了冷意,面上神情卻還和剛才一般,嘴角微勾,好似真心要教她。
“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讓旁人連名帶姓地報你家門?” 蔣佳月心知她這是在給自己下馬威了。
雖不知為何,她卻不打算一來就得罪別人,尤其是一個看上去十分體面、有頭有臉的丫鬟。
且她也覺得這初丹雖然故意挑刺,但也並未無中生有。
做丫鬟,本就要改名的。
她的娘親其實本名並不叫若香,而是王若華,因了與陸老夫人的長女陸華容沖撞了,當場便改了名字,姓也不能叫的。
這麼些年,娘親一直都不曾特意改過來。
蔣佳月低眉斂目,口中稱謝道:“多謝姑娘教我。”
初丹見自己這般說話,她還虛心受教,既未哭哭啼啼,也未怨恨不甘,反而滿臉感激地與自己道謝,一時摸不準她的心思。
到底是單純懵懂,真以為自己教她,還是隱忍不發,以圖後事? 但此刻,最叫初丹忌憚的卻不是這個自稱“蔣佳月”的丫頭性情如何。
方才她腦海中火光乍現,終於想起為何面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