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哥哥回來了?”朱三拱了拱身子,讓出那被哈喇子浸濕了的地方,“哥哥,您將就著睡外頭,弟弟我實在困的不行了。”
“不睡,馬上還要趕著去城裡呢!”王二嫌棄地看了看自己的床,“我問你,爺怎麼突然關心起蔣家來了?” “誰家?” 朱三一聽,一個骨碌就睜開了眼。
“蔣家。”
“嗨可別提了,孃的!”朱三一聽,起身就往地上吐了口吐沫,“老子好心放她進來,沒成想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這小娘兒們專門來克老子的吧!” 說著便將事情抖落了一遍,末了神秘兮兮地看著王二,“你方才說甚?爺找你去問蔣家的事了?” “倒是沒問,只讓我去城裡找大夫,還讓莊頭領蔣家進城治病。”
王二說道。
尋常人家大半夜的想要進城,那可得花費不少銀子,為此陸長風還專讓王二拿了兩張帖子走,其中一張便是給莊頭的。
“啥?拿帖子請大夫給蔣家治病?” 朱三直蹦了起來,眼睜的老大,骨溜骨溜地轉著,一看就有事。
他可不正打著主意麼! 先頭朱三知道壞了事後,進屋前先拉著遠水問了一遍始末,又得知那姓蔣的小娘子模樣很有些說頭,便覺得爺今兒不大對勁。
水靈靈的鶯聲就那麼打發出去了。
他好好兒的差事也丟了。
這當口,爺還惦記著給人家請醫送藥。
不對勁兒,忒不對勁兒了。
嘖嘖嘖,誰再說他們爺是風月場中打了無數滾的浪蕩公子那就是放他孃的屁!這分分明明就是個情種啊!這都幾年了?三年可有了吧,見著個三四分相似的受了鶯聲幾句罵便心疼的又是發賣又是請大夫的,不是個情種還能是個甚! 轉而又一想,嘿嘿,老子這回可用不著等到回京啦! 朱三一把攀到王二身上,“好哥哥,你可要幫弟弟一把!” 王二拂了幾下沒甩掉,只好盡量離他遠些,道:“你先把事情給我說清楚。”
於是朱三又將蔣佳月長相的事兒說了一遍,最後學那婦人哭哭啼啼的樣子道:“哥哥哎,弟弟這回能不能翻身可就靠你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王二心裡便有了數,面上卻什麼也不露。
“早叫你改了那些毛病偏不聽,這次可栽了跟頭罷!有屁快放!我還緊趕著進城呢。”
這會兒說話的功夫,怕是莊頭已經到了蔣家。
“哥哥,你可真是我親哥。”
朱三先拍了一記馬屁,這才道,“弟弟也不為難您,畢竟您是我親哥不是?弟弟只求哥哥讓我出出力,跟著一塊兒跑跑腿,日後在爺跟前也好有個說項。”
王二聽了便是一笑,倒還不傻。
不管是為著什麼緣由,顯見著四爺是對蔣家上了心,既然那小娘子日後要去府中當差,若是勾起四爺那麼一點子念想,也算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這時候朱三去賣個好,那可不勤等著人去吹枕邊風麼! 想罷他卻臉色一整,冷著聲音道:“我看你小子是還沒吃夠苦頭,還想再挨爺一記窩心腳罷!” “我可再不敢的了,就這一回,我就不信他孃的還能押錯了寶。”
朱三說著把十個手指頭捏的咯吱咯吱響。
“那還不趕緊起來?等著我請你哪!” 朱三聞言,一挺身就下了床,正穿鞋呢,便聽得外邊有人打門,”王小哥,王小哥!” 王二上前去開了門,卻是那去蔣家報信的莊頭,一見著他便道:“王小哥,蔣家人已經先一步進城去了。”
他正要說話,朱三卻在後頭喊道:“哥哥別急,弟弟這就快馬加鞭去追,您只管悠著點!” “去去去,少他孃的出餿主意!”王二踹他幾下,抬腳就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