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曉正好想去看看南詔王妃和賽緹雅在哪,便依言和她一起出了房門。
這酒樓二樓設有許多房間,專門是用來住人的。一樓則是大堂,想來這群天竺人還是夜貓子,昨夜他們載歌載舞幾乎鬧了整個通宵,今天大白日的,下面卻一個人影都沒瞧見,這二樓的每一個房間的門也都是緊閉著呢。想來那些人的日子過得日夜顛倒,現在正在補眠中。
聽南宮楚的話,這座天竺酒樓肯定是藏著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所以眼下空蕩蕩的反而覺得不正常。
她和沐千尋剛走幾步,邊上的一個房間的門突然開了,出來一個滿臉胡須的天竺大漢。他瞧見了容曉和沐千尋,嘴巴裡裡嘰裡咕嚕說了一通,然後伸出一隻黝黑的大手直接朝容曉抓來,抓的還是她露在外面的小蠻腰。
容曉被他滿身的酒氣燻得半死,馬上躲開了他的狼爪。
那天竺大漢愣了一下,忽然臉上惱怒起來,嘴巴裡繼續嘰裡咕嚕的說著,而且聲音非常的大,似在叫喚著什麼。
果然他這一通喊完,那二樓許多房間原本緊閉的門都開了,容曉還以為會有許多人兇神惡煞地從裡面沖出來,卻沒想到門開了,卻沒有人出來了,反而她聞到了一股詭異撲鼻的香氣正從所有開著門的房間裡飄了出來。
沐千尋神色一緊,直接用漢話喊道:“快屏住呼吸。”
但已經來不及,這香氣冒出來的速度太快,她們鼻子裡才吸入了一點,便軟綿綿地栽倒在地。
醒來的時候,她和沐千尋都被關在一個地牢裡,兩人皆被繩子紮紮實實的綁在架子上,而中間有一盆燒得很旺的火,鐵烙,鐐銬等各種刑訊工具燒得通紅的擱在火盆邊上。
而那裡正坐著一個人。竟是在雲記酒樓撞見的那個殺氣極重的狠毒少年。
他就坐在火盆邊,一隻手握著一把火鉗慢吞吞地撥弄著裡面燃燒的紅炭,瞧著被五花大綁的容曉和沐千尋嘆道:“美人就是美人,被這樣綁起來更有一番風味。就是不知道在你們這冰肌玉膚的臉上加上一塊烙印,會不會更加美得驚心動魄呢?”
沐千尋哼了一聲:“只會欺負女人的沒用的東西,你倒是敢?你這樣把我們關起來,你可知我們是何身份?你的主人若是知道你如此對待我們,定還會扒了你這條惡狗的一身皮!”
少年沒有被她的話激怒,只是走到她跟前,將她臉上的面紗摘下來,伸出手似乎想去摸一摸她的臉,但又停在了半路,他收回自己的手,“你以為這樣便能激怒我麼?昨夜被你逃脫,想不到今日你卻自傳送上門來。那我便不客氣,將你這朵帶刺的卻又美麗動人的玫瑰花給摘了。”
他說完這句話臉色卻登時變了,只因他的胸膛處,竟被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給刺穿了。
他不敢置信地低頭看了自己胸膛處的傷口,再回頭看了一眼本該綁在架子上卻站在他身後給了他致命一擊的容曉。
容曉將落雪往他的體內先又送進去幾分,等他發出痛苦的悶哼後又迅速的把落雪從他體內抽出來。那少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栽倒在地,雙目睜得大大的,顯然是死不瞑目。
☆、068 混亂的關系
落雪不愧是這天底下最鋒利的利器之一,殺了一個高手,那匕首身上也只是凝聚了一滴血珠子,血珠子滾落在地之後,那匕首又恢複了以往的樣子,匕身通透,寒芒攝人。
見自己身上的繩子繼續被容曉用落雪幹淨利落的砍斷,沐千尋嘖嘖嘆道:“想不到你殺起人來也是如此的快準狠,南宮楚把你教的不錯。”
容曉道:“阿楚跟我說了,這幾日若是遇到一切欲圖對我們不軌之人,殺之即可。也幸好我有幸有一個百毒不侵的身子,沒人被天竺的迷香給迷暈。我們趕緊出去吧。”
兩人出了這個牢籠,發現外面有許多天竺人在把守著。沐千尋低聲道:“不能小看了他們,他們的功夫個個都比那個少年高出一大截,我們若是想硬闖出去,恐怕沒那麼容易。”
容曉:“我還是不懂,為何這胤城會突然多出這麼多天竺人來?難道他們千山萬水的過來,就是為了顛覆大胤麼?”
沐千尋哼道:“這就要問問那個還在皇宮中的先皇後了。她的兒子死了,自己原本作為一個大胤朝最尊貴的女人如今卻只能常年被軟禁在深宮裡。她大概是想最後拼一拼,不惜勾結外族人。我早聽說天竺新繼任的國王野心勃勃,他覬覦這天下所能看到的所有疆土,許是這樣,他們才勾結在了一起。”
“那廢皇後怎麼會跟天竺的人攀上關系?若是有這層關系,當初韻王就不會敗得如此慘,甚至後來還淪落成為南宮冥的走狗?”
沐千尋嘆了一聲:“我先前跟你說的祖父那個被浸了豬籠沉了塘的五姨太,她便是天竺人。正因為她的異域風情,所以當年祖父很寵愛她。”
容曉驚了驚,“這麼說,原來廢皇後竟是你的?”
難道她會跟阿月長得像,兩個人都是異域美人,眉眼之間自然是有些相似的。
沐千尋搖頭,“其實祖父也不確定廢皇後是否為她的骨肉,又因她的生母被自己親手下令給殺死,所以他寧願相信廢皇後是五姨太與那個姦夫私通生下來的孽種。”
容曉在心裡嘆息一聲,好生混亂的皇家關系。廢皇後示意韻王派往生門屠了沐府滿門,原來是為了給自己的親生父母報仇麼?只是她既然狠毒了沐府的人,為何在那沐府的供奉著先靈牌位的祠堂裡,她又說沐府是給過她溫暖的地方?
混亂,混亂,一切都太過混亂。
但容曉現在要想的還是盡快弄清楚這個地方的秘密。至於可能遇到的危險她倒不怕,方才進來的時候她是裝暈的,一路上悄悄留下了記號。若是南宮楚過來,定也會發現她留下的記號找到她們。
她和沐千尋避開了把手的天竺人,發現這裡總共也只有一間地牢,邊上則是長長的石室。
兩人走進石室裡,容曉問沐千尋:“沐姐姐,你有沒有覺得這裡很眼熟?”
沐千尋哼道:“我早就發現了,這裡是原來聖衣教的老巢。我還以為這裡已經被毀了,沒想到還留著。”
果然走了不久,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就迎面飄來。
竟連聖衣教的血池也還保留著麼?
她們還隱隱地聽到血池裡有人在痛苦的哀嚎著。那個地方竟還在害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