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用籬笆隔出來的院子容曉也甚為滿意,不僅將那幾尾竹子納入了其中,還按照之前容曉改造南宮楚在大王村的屋子的方式將院子好好休整了一番。南宮楚還在院子裡做了一個美人榻,最適合懷孕後越發疲懶的她悠哉得半躺在美人榻上曬太陽。
他們將這屋子改造好之後,那些永村的年輕媳婦就更加喜歡來找容曉了,每次來,都要誇他們的屋子如何得漂亮,容曉如何如何的心靈手巧,就連容曉隨意用花瓣曬出來的花茶,給她們一泡,都要被誇得贊不絕口了。
誇得太過,就連容曉這個一向有些小小虛榮心的人都受不了了。
容曉見一個媳婦聊天聊得唾沫橫飛的,那茶杯因她的口水耗費過多早就空了,便默默得把她添上茶。
那媳婦感激得接過,因剛剛已經誇過容曉的花茶了,便誇著自己手上的茶杯道:“瞧著茶杯,色澤如此通透,一看就是上好的窯製品,這不會也是楚娘子你自己親手燒的吧,我們的手跟楚娘子的這一雙巧手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對雞爪子,什麼都做不好。”
容曉再次咳了一聲,就算要硬誇她也不用把自己損得這麼狠吧。
她對這媳婦道:“我還沒有會燒窯的本事,這套茶杯,是李娘子送給我跟阿楚的禮物。趙娘子不妨去問問李娘子,這樣精美的差距,是不是李娘子用自己精巧的手親自燒出來的?”
一下李娘子和趙娘子全部尷尬了。
趙娘子笑了笑:“我也哪有這樣的本事?只不過是之前我家那口子去市集上趕集帶回來的,我這個粗人又不懂得喝茶。這茶具再好,也只能落在那裡生灰。幸好楚娘子來了,楚娘子一看就是喜歡喝那些品味高雅的東西的人,所以這套茶杯放在楚娘子那才真是物有所值呢。”
李娘子立刻接著趙娘子的話題道:“就是,楚娘子說自己是從大山裡出來的,我怎麼都不相信?楚娘子這樣好的相貌,若是說是那宮裡的娘娘,也應該有人信吧。”
容曉扶扶額頭,得,又開始硬誇了。
只是她發現李娘子話中的不對勁,“李娘子這般說,難道李娘子以前還見過宮裡娘娘的容貌麼?”
一直都比舌燦蓮花還要健談的李娘子臉色卻突然變了變,隨即訕訕笑道:“楚娘子可別胡說,我一個山野存婦,如何能遇到那高貴的宮裡的娘娘?”
這個話題起了之後,這些年輕媳婦也不纏著容曉那麼久了,個個坐了一會就陸續離開。容曉卻已然覺得不對勁,難道她和南宮楚精心選的用來避世的這個永村,也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
☆、047 克父克母克妻克子的天煞孤星
這日南宮楚特意起了個大早,拿著鐮刀說要把分給他們的那幾畝田的已經成熟的稻子割了。容曉本來想同他前去,但南宮楚認真道:“娘子如今有孕在身,怎可做那些粗活?那些活交給為夫來就好了。”
說著他就換了一身適合下地幹活的短衫子,拿著鐮刀風風火火地便出去了。
容曉一人躺在床上也睡不著,想著南宮楚是空著肚子出去的,幹脆起床去廚房蒸了一籠包子給他做早膳。等做好之後,她便提著食盒往田間走去。一方面是她怕南宮楚餓著急著給他送飯,另一方面是她非常好奇南宮楚這個以前一直高高在上甚至還當了皇帝的人,如今卻下地割稻子會是怎麼樣的畫面?
若是有趣她還可以畫下來,等回到了現實生活中將這幅畫拿去民間拍賣,定能賣出一個好價錢,還順便能給南宮楚這個大胤康乾帝掙得一個好名聲。
一面想著她已到了田野間,卻見南宮楚站在田中,那田裡的稻子卻全部割完了。
容曉驚嘆道:“阿楚你的動作好快,這麼多稻子竟這麼快就被你割完了?”
南宮楚搖頭:“我剛來的時候我們田裡的稻子就已經被割得只剩下一小塊,卻不知何人竟在暗中幫助我們?”
容曉這下才真是覺得這個永村不一般了,無論是村長村民們對他們熱情的有些過分的態度,還是一路無論做什麼事都順風順水,就像暗中有個人在幫著他們,誇張點就四個字,如有神助。
她雖這樣想著,嘴上仍然無所謂得笑道:“或許是我們遇到了一個田螺姑娘呢,先來用過早膳吧。”
她先將一塊濕巾遞給他給他擦手,又將包子和茶壺拿出來,用茶壺裡的東西將茶杯倒滿。
南宮楚一向最喜歡吃她蒸得包子,正一邊吃著一邊去拿茶杯,卻是愣了一下,“這茶杯裡怎麼不是茶,這些黃黃的東西是什麼?”
容曉道:“早上喝茶會對你的胃不好,這是我用黃豆磨出來的豆漿,早膳配著包子吃,再合適不過了。”
“豆漿?”南宮楚從未聽過這兩個字,不禁嘆道,“娘子你腦中怎麼總能想到這麼多新鮮玩意?”
他拿著杯子喝了一口,容曉問:“好喝麼?”
南宮楚點頭:“好喝,竟完全沒有豆子的那股生味。”
容曉笑道:“既然你喜歡喝的話,那我以後每日早上都磨給你喝,從大王村帶過來的豆子還有好多,還可以磨不少豆漿呢。”
聽到了“大王村”三個字,南宮楚的神情瞬間黯淡了下去。容曉察覺到他神情的變化,忙問:“阿楚,你可是想大王村的村民了?”
南宮楚笑了笑:“既然都已經決定出來了,那想著也沒用。這日頭越來越大,娘子有著身孕便不要在田裡待著了,快些回去吧,等我將這田裡的稻子收一收,便回去陪你。”
古代沒有收割機這種玩意,割了稻子之後都是捆回家中,用棒槌將稻穀打了下來,若是稻子少一點也沒什麼,如今他們有這麼幾畝地,那也是一個相當大的工程了。
容曉想著能不能做出一個打稻機出來,這對於如今生産條件相對落後的農耕時代來說,也是一個了不起的發明瞭。她正在想著打稻機的原理,忽然看到一個女子從他們屋子前的池塘經過。
這村子裡的女子都是和她現在一樣穿著粗布麻衣,這女子穿著一身白裙,那料子也絕不是以永村村民的經濟條件來說能穿得起的。
想著來永村這些天的經歷,容曉想著這突然出現的女子說不定就是那個田螺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