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嘆道:“所以當年我才同意將大胤一分為二,為的就是改變大胤的國祚,保全住你的性命。”
南宮楚緊緊抿著嘴,“孩兒還是不信!人定勝天,大胤即使要亡,也只是因為君王無道,怎會因為一個無稽之談沒有任何根據的命數!父皇,定能再次蘇醒!”
考慮到阿月一直在不眠不休的照顧南宮雲楓,南宮楚便讓她帶著小蘿蔔頭去睡覺,南宮楚和容曉則留下來照顧南宮雲楓。
容曉發現了一個自己也不解的現象,南宮雲楓是她的丈夫,兩人雖然分別多年,但好不容易破鏡重圓,理應感情比從前更加好才是。
但眼下南宮雲楓生死未蔔,她除了開始那憤怒的嚎那麼一嗓子,剩下的時候面上的表情並沒有那麼悲慟。所以當南宮楚讓她帶著小蘿蔔頭回寢殿歇息時,她就爽快得下去了。
容曉送阿月出去,再回來時,南宮楚正坐在南宮雲楓床前,親自用帕子幫他擦著臉。
容曉在心裡默默的問候了一下老天,雖說他們頂著男女主光環,但為何卻不讓他們多過些平靜幸福的日子,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走到南宮楚跟前,猶豫了片刻,還是道:“母妃說要救活父皇並非沒有辦法。她說要集齊五塊祥龍玉,召喚出龍氣來。而當時五龍聖地的龍氣,至少有一大半被吸入了我的體內。所以我想……”
想不到南宮楚立刻打斷了她,“你不用想,那純粹是無稽之談!我會讓父皇蘇醒的。”
他越是反應這般大,容曉就越是證實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當年南宮冥之所以把我抓到那西北大山去,就是因為他發現了五龍聖地所在,想用我這純陰之體給那五龍聖地血祭,召喚出龍氣出來。所以,若是你想用祥龍玉同樣召喚出龍氣來,是不是還是要用我的身子血祭才有用?”
南宮楚嘆口氣道:“你休要胡思亂想,什麼血祭不血祭?你也別太高估了自己,別說血祭,即使你把你這副小身子身上的血全部做成血丸子給父皇吃了,父皇都不一定會醒的過來。我會另外想辦法。”
容曉坐在他身邊,摟住他的腰,將下巴抵在他肩頭,“我不想死,也不想你父皇死。所以,我只是試一試,只是用我一點點血而已,我跟你保證,一定不會讓我自己身上的血流幹的。”
南宮楚幹脆點住她的睡xue,讓她再也起不了那個危險的念頭。別說是一點點血,即使是一滴血,他也捨不得她流。
他從身上取出了五塊從各處辛苦收集出來的祥龍玉。拼湊了一陣之後,五塊形狀各異的祥龍玉變成了一整塊完整的玉珏,南宮楚將玉珏放至南宮雲楓的眉心,正咬破自己的手指,準備用自己的鮮血催化一下試試。
他與容曉多番水乳交融,身上應該也沾著不少純陰之體的氣息,若是用他的鮮血催動,說不定也會有用。
但他剛把手指咬破,就感覺脖子一麻,原來是明明已經被他點了睡xue的容曉醒了過來,反手點住了他。
南宮楚強撐著自己的意志,不讓自己昏睡過去,他害怕自己這麼一睡就會回到三年前那無可挽回的局面,甚至比那時更加嚴重。
但他低估了容曉目前的功力。他無法點住容曉的睡xue,但容曉點住他的睡xue,他完全抵抗不了。
在他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時,他還看到容曉有些得意的笑道:“阿楚,如今我的功夫是真正比你高,你是點不住我的。”
見南宮楚終於昏睡了過去,但眉頭還是緊緊蹙起的。容曉想伸手將他的眉頭撫平,一邊嘆道:“你這才做幾年皇帝,就這麼喜歡皺眉頭,小心老得快。”
她將南宮楚放在一邊的榻上,才走到南宮雲楓的床前。
如今沒有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的天狗食日,她也不敢保證自己這麼做到底有沒有用。但她為了不讓南宮楚擔心,總還是要努力試一試的。
她將手指咬破,將手指上的血滴進已經拼湊完整的玉珏中,忽見那玉珏發出一陣強烈的玉芒,很快將容曉和南宮雲楓的身子籠罩起來。
玉芒本一向是柔和的,但這玉珏的玉芒在吸食她的血之後光芒卻越來越強烈,一下就模糊了周遭的一切視線,導致她感覺自己就處在一個滿是玉光的世界裡。
容曉還萬幸那由五塊祥龍玉拼成的玉珏沒有像那五龍聖地一般飛出五條玉龍出來,否則就在這皇宮中,有五條龍在這裡翻來覆去各種肆虐,還真是嗚呼哀哉了。
她發現有人躺在她身邊,她本以為是南宮雲楓,再定睛一看,竟是已經被自己點上了睡xue的南宮楚。
她走到他跟前,南宮楚就睜開了眼。一看到她站在自己身邊就道:“娘子今日怎麼這麼早起?昨日娘子織布織到那麼晚,委實辛苦,今日應該睡晚一些。至於賣布一事,且交給為夫就好了。”
容曉“啊”了一聲,幾乎以為這可能是在她幻境中遇到的南宮楚是個傻子。
那玉芒越發強盛,刺激得她不禁閉上了眼睛,等再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竟呆在一個農舍裡,身上穿著尋常農婦穿的粗布麻衣,南宮楚同她一般,換下了錦衣華服,身上穿著普通莊稼漢的粗陋衣裳。
容曉捏了捏南宮楚的臉,聽到南宮楚倒吸一口氣,她再大力捏了捏自己的臉,痛感非常真實。
難道她現在竟不是因為救南宮雲楓耗了太多元氣,所以暈了過去,現在在做夢麼?
南宮楚瞅著她的異常,奇怪道:“娘子可是因昨夜織布太晚,所以勞累過度麼?”
織布?她容曉自認為心靈手巧,什麼都會,就是不會織布。
南宮楚在她臉上摸了摸,“娘子既然醒了,為夫正好也做好了早膳,現在就端過來。你先吃了早膳再好好睡一覺吧。”
容曉驚了一驚,就南宮楚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廚藝,做出來的任何東西都等同於毒藥。她正準備阻止他,他已經動作麻利的出去了。
容曉下了床,認真的看了一下自己所處的環境。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農舍,只是那簡陋的門上,還有自己睡得這張木雕床上都貼著喜字。
☆、036 黃粱一夢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