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合朕?”南宮冥從一邊的架子上拿出一個罐子放到容曉跟前。容曉一看,罐子裡面養著一條接近透明的只有兩厘米長的蟲子。
南宮冥道:“有沒有覺得這條蟲子特別可愛,它是朕的好師父雲小七提煉出來的蠱蟲,叫駐顏蠱。成人把這條蟲子吃掉,一張臉便可以永葆青春。但這種蠱蟲雖然神奇,但萬萬不能給小孩子吃。因為小孩子吃了,就會停止生長,永遠停駐在他吃這條蠱蟲前
的模樣。這駐顏蠱蟲是有兩條的,一雌一雄。可是現在這罐子裡只有一條,你猜另外一條去了哪裡?”
容曉的一張臉已變得慘白,連聲音都在打鬥,“你…你竟然給小蘿蔔下了蠱,我跟你拼了!”
南宮冥避開她,“當心一些,這駐顏蠱很脆弱的,只要見了光就會灰飛煙滅。若是你將罐子打碎,這條雌蠱蟲死了,那你的兒子一輩子就只是個兩歲的侏儒。其實一個小孩這麼大的時候才是最可愛的,也是朕這個爹爹疼他,在他兩歲以後才給他餵了這條蟲子。”
“你這個惡魔!”容曉恨不得跟他拼了。他卻還淡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乖乖的聽朕的話,這條雌蠱蟲朕就會一直好好的養著,哪天心情好,也會用它引出你兒子體內的那條雄蠱蟲。否則,即使你把你兒子身上的血放幹,也無法把蠱蟲從他身體裡逼出來。”
知道小蘿蔔頭被下了蠱之後,容曉腦袋一直都是空白的,渾身也在打鬥。南宮冥派那兩個丫頭給她梳妝打扮,她也渾然不知,就這麼被南宮冥牽著她的手去了大廳。
霍達見容曉整個身子都幾乎依偎在南宮冥的懷裡,更加認定他們關系親密。
酒宴開始之後,南宮冥朝霍達敬酒,他自稱自己叫藍明,本是個生意人,與容曉成親後,因容曉一直說喜歡大漠風光,便帶著她來到了這西北大山中避世隱居。
霍達心神一動,喜歡大漠風光?莫非這容曉還對他的國王陛下有情?
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霍達也沒有告訴他自己為何會帶著駱駝商隊來到大胤的西北大漠中,只是隨意的客套。一個丫頭突然抱著小蘿蔔頭跑進來,“主子,小公子睡醒了,一直叫著要找主子和夫人。”
容曉見到小蘿蔔頭才終於回過神來,她伸手要去抱小蘿蔔頭,南宮冥已先她一步將小蘿蔔頭抱進懷裡,柔聲道:“小黑終於睡醒了?肚子有沒有餓?想吃什麼跟爹爹說。”
小黑?容曉看了南宮冥一眼,已大概猜到他到底想做什麼了。
霍達見到南宮冥喊小蘿蔔頭“小黑”也怔了一下,忍不住問:“小公子的名字原來叫小黑?”
南宮冥笑道:“不過是內子給他取的小名罷了。但我認為這孩子一點都不黑,更像個白白胖胖的蘿蔔。是吧,小蘿蔔?”
小蘿蔔頭拿起邊上一塊糕點開心得吃著,跟著他道:“是啊,我叫小蘿蔔,不叫小黑。”
南宮冥無奈得看著霍達,“你看,連孩子都不肯承認小黑這個名字,但內子偏偏要這麼給他取,我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這孩子不是我親生的,內子肯讓他叫我一聲爹爹,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霍達已經激動得站了起來,“你說,這孩子不是你親生的。容姑娘還要給他取名叫小黑?”
容曉沒眼看了,她發現南宮冥胡謅的本事比自己還要強大。
霍達的腦子裡卻開始腦補一個蕩氣回腸的悲情倫理故事。在西涼的時候,容曉和他的國王陛下赤那是在月神和狼神面前成了婚的,可是赤那為了成全她和那楚王,還是選擇放她離開。難道那個時候容曉就已經有了赤那的孩子?而大胤人據說一向保守,最為看重女子的貞潔。所以楚王在得知容曉懷了別人的孩子之後,就將她給拋棄了。容曉一個有著身孕的女子孤苦伶仃漂泊在外,這才遇見了這個叫藍明的商人。
霍達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小蘿蔔頭,發現這孩子濃眉大眼的,越看還越覺得長得跟他的國王陛下有幾分相似。
宴會結束,南宮冥還在維持著他的賢夫慈父形象,一直將容曉送回了房裡才出來,而這一切,被悄悄尾隨在後的霍達看在眼裡。
他見這“藍明”和容曉明明已經結為了夫妻,卻還分房而睡,這樣更加證實了他的想法。
容曉在房間裡哄著小蘿蔔頭誰,今天還真是離奇又荒誕的一天。她被南宮冥玩弄於鼓掌之中,小蘿蔔頭的命又捏在他的手裡,她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在南宮冥送她回房之後,她就馬上對他開門見山道:“看來陛下是打算把我這個皇後送給別的男人了?”
南宮冥道:“你不是一直想從朕身邊逃走麼?如今這是朕給你的一個機會,也是朕給自己的一個機會。至於能不能抓住,就要看你的造化了。那霍達應該相信了朕的話,不出意外,到了半夜,他就會派人來把你帶走,朕也會讓防守變得鬆懈些。”
容曉哼道:“陛下把我抓到這裡關了三年,如今為了一個西涼,就捨得把我放了。放虎歸山,後患無窮,陛下難道不怕沖到負責?”
南宮冥丟下一句,“那駐顏蠱一直在我手裡,你就永遠逃不出我的手心。”便出去了,想來他是知道霍達就在外面,不欲與她說太多,也沒有跟她透露他到底有什麼陰謀詭計。
到了半夜,容曉還抱著小骨頭靠在床沿上淺眠。在門被人悄悄推開的時候,她就醒了。
進來的果然就是霍達。他走到容曉跟前,推了推她,容曉裝作被他叫醒,看到他的時候還裝作吃了一驚,“霍都護。”
霍達“噓”了一聲,“容姑娘,那藍明看起來並不像個好人。我與兄弟們準備連夜逃走,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走,去哪裡?”
“當然是跟我回西涼。老臣豈能讓王後和王子一直流落在外?”
稱呼還改得這麼快。容曉老實告訴他,“那是他騙你的,小蘿蔔不是小黑的孩子。”
霍達卻堅持自己的判定,“王後務虛再說,國王陛下已經在四方城等了王後三年,王後還是快些同老臣回去吧。”
容曉看了一眼四周,不管南宮冥有什麼陰謀,對她來說,只要離開這個地方就有希望。
就這樣,她跟著霍達和他的手下連夜離開了這座關了她三年的大山。霍達沒有拿回他們的駱駝,而是怕南宮冥追過來,偷了他們的快馬,馬不停蹄地趕路。
容曉知道,他們根本不用這麼趕,那南宮冥壓根就不會追上來。
跑了大半日,他們終於到了西涼的邊界。霍達也徹底放下心來,便找了一間路邊的涼亭休息。
容曉才終於有機會問他,“霍都護,你不呆在四方城,為何會跑到大胤的西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