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曉這就不明白了,明日她對戰的就是那丐幫的洪幫主。且不說她能不能打敗他,就南宮楚的立場來說,他不應該希望自己能打敗洪幫主,奪得武林盟主之位,這樣這天下武林的力量才能為他所用嗎?
正想著他到底是何用意,忽的外面傳來敲門聲。容曉把信收好,開啟門一看,原來是玉筆山莊的人。
他對容曉道:“容少俠,我家莊主就明日比武事宜請少俠過府一敘。”
是雪中玉要找她。容曉問道:“雪莊主只叫了容某一人麼?”
那人微微一笑:“正是。”
雪中玉住的地方叫雪廬,一個很清雅的名字,可容曉早就聽青雲派的人跟她說過,雪廬只是由幾間茅草屋蓋成,裡面的佈置卻很樸素,甚至連他們客居的院子都不如。這個雪中玉對外豪爽,這次武林大會由他一手籌辦,無論哪方便都面面俱到,所以這樣的天下第一大俠肯定也不缺銀子。可是他自己卻好像過得跟苦行僧一般,住的屋子是整個山莊最簡陋的,裡面甚至連個伺候的僕人都沒有。他自己也無兒無女,也沒有娶妻,雖養著三千門客,自己卻只是孤零零一人。
容曉越發對這個雪中玉好奇,便跟著那人過去了。還未靠近雪廬,就聽到一陣簫聲從裡面傳來。簫的音韻低沉,聽之都容易勾起人的幾分傷感。
帶著容曉過來的人嘆道:“莊主又在思念夫人和小姐了。”
容曉一愣:“雪莊主原來是有妻女的麼?”
那人道:“自然是有的。不過在很多年前,她們就因故全部去世了,莊主傷心欲絕,從此終身不娶,不知有多少俠女對莊主芳心暗許,都被莊主婉言謝絕,寧願孤苦一人。莊主對我們都是極好的,看他這樣自苦,我們都很不好受。”
那人說著已經把容曉送到雪廬外,恭敬道:“莊主有吩咐,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準隨意踏進雪廬。在下就把少俠送到這,少俠請。”
容曉推開門,許是感覺到有人進來,她一推開門,那簫聲就停了。這雪廬雖然簡陋。但到處都掛著燈籠,所以她也能看得清路。
她發現雪廬建得跟個農家小院似的,幾間茅屋圍著一個院子,院子很大,還挖著幾畦菜地。看那菜地裡還長著綠油油的小菜,顯然是被人精心打理過的,容曉暗道這些難道還是雪中玉自己種的?
容曉聽到一間茅屋裡有茶具擺動的聲音,伴著雪中玉溫和的嗓音傳來,“容少俠,進來陪雪某喝一杯茶吧。”
☆、040 砸場子的來了二更)
容曉走進那間茅屋中,雖然這雪廬從外面看上去像個農家小院,但裡面的裝扮卻是不俗,那掛在牆上的字畫一看都是名家所作。
雪中玉正坐在茶桌旁慢條斯理得沏著茶,白色飄著淡香的茶氣氤氳著,將他一張五官本來偏向硬朗得臉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不知為何,看他低頭泡茶的優雅動作,讓容曉莫名其妙的聯想到燕雲深。每次南宮楚帶著她去見燕雲深,他的臉也是躲在茶氣後面,一半清晰一半模糊,美則美矣,卻也像個仙人一般毫不真實。
雖然雪中玉的年紀可以做她的父親了,但跟一個才見過幾面的成熟男子共處一室,還是讓她覺得有幾分侷促。
雪中玉抬起頭,仍是溫和一笑:“容少俠請坐。”
容曉坐下之後,雪中玉給她親自給她遞過一杯茶。容曉慢慢飲下,雖她是不懂茶之人,但也忍不住嘆了一聲:“好茶。”
聽到她的贊許,雪中玉似乎特別開心。他緩緩道:“明日容少俠就要與洪幫主比武,雪某本應讓容少俠好生休息不宜打擾。但容少俠畢竟年輕,那洪幫主又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好手。雪某擔心容少俠明日對戰洪幫主會吃虧,所以想送容少俠一樣東西。”
說著他已起身,從一旁的書架上拿出一個木盒子到容曉跟前,開啟一看,是一根半尺長晶瑩剔透用玉做的筆。
容曉問:“這支玉筆是要送給我的麼?”
一看就值很多銀子的樣子。
雪中玉卻笑著搖頭:“這是玉筆是雪某的信物,無論誰擁有了了它,雪某門下的食客三千,玉筆山莊遍佈天下的數萬追隨者,都可以聽他號令。明日,雪某就準備將這支玉筆送給奪得武林盟主之位之人。”
容曉一下洩了氣,“那肯定是丐幫的洪幫主得了。”
丐幫本就人數眾多,若是能得到玉筆山莊的力量,容曉覺得那個老叫花都能自立為皇帝了。
雪中玉笑道:“容少俠為何如此洩氣?雪某倒是真心希望這支玉筆最後能落到容少俠手中。”
容曉早就覺得這個雪中玉從一開始起對自己就似乎特別的另眼相看,眼下他又這麼一說,她才問:“為何?容某資歷尚淺,讓洪幫主來號令群雄豈不是更合適麼?”
雪中玉突然笑容變得幾分促狹,“因為那老叫花渾身髒兮兮的,我這玉筆給了他豈不也會被他汙濁了?”
容曉啞言,這也算作是理由麼?
不過看到雪中玉這樣有些狡猾的笑容,才覺得是真實的他,不用端著為國為民的大俠的身份。
鬼使神差的,她突然脫口而出一句話,“雪莊主,不知為何,我一看到你,就覺得異常親近的樣子。”
雪中玉聽完她這句話神情明顯一僵,但馬上恢複笑意:“是麼?雪某也覺得和少俠非常投緣。不過雪某說要送少俠東西,也不是耍賴的。”
說完,他又從那架子上拿下一樣東西給到容曉。容曉一看微訝道:“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