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句話說得本來緊張兮兮的佘冰和容曉都有些發懵。
佘冰以為是他們因為要嚴守天牢,不得換班,所以才勞累成了一張苦瓜臉。他只有硬著頭皮勸慰道:“兄弟們都辛苦了,明日楚王一案就要開審,不管楚王有罪無罪,兄弟們都很快可以得到解脫了。”
那守衛含淚點了點頭。
跟守衛寒暄了幾句,便有大內侍衛領著他們專門去關押南宮楚的牢房。
容曉低聲對佘冰道:“怎麼跟想象中的劇情不一樣?”
佘冰聳肩,“我也不知道。”
容曉不敢東張希望,只能用餘光偷瞄,看看能不能順帶找到沉燁和染風。
大內侍衛終於領著他們到了南宮楚的牢房,還停下來對佘冰吐苦水道:“這楚王大概是這世上最難伺候的犯人了,他這個罪還沒定下來,陛下又吩咐不準慢怠他,不準對他用刑。結果他坐個牢也要這要那,一會說自己睡不慣牢房的硬床,要給他換成軟床。一會又說牢房氣味不好,要擺上鮮花,而且每日都要換上新鮮的。一會又說自己坐牢太悶,要給他準備文房四寶詩詞歌賦消磨時間。又要用熱水洗臉洗腳,還要在熱水裡滴上香油。吃的飯一定要是江南胭脂米煮出來的,若不是,他就不吃絕食。太多太多了,說都說不完。大人你說說,這哪是坐牢,分明就是住客棧啊。我們現在整個天牢的弟兄整日就圍著他一個人團團轉,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一天到晚為他做牛做馬,覺得帶兵打仗都沒這麼累啊!”
容曉努力憋笑,也放寬了一直緊繃的心。
果然是那家夥的作風,坐個牢都這麼磨人,到哪都不會虧待自己。
佘冰聽了也想笑,只好咳了一聲控制住自己嚴肅道:“既是這樣,待會你開啟牢門讓我們進去即可,以免那楚王又提出什麼無理取鬧的要求為難你們。”
那侍衛幾乎要感激涕零了,“如此,那屬下就多謝提督大人了。”
南宮楚的牢籠是特質的,外面不是一道道的鐵杆,而是兩道密不透風的鐵門,那鐵門上總共竟有七道鎖。可見那抓他的人防他防成了什麼樣。
等侍衛將七道門開啟,容曉走進去一看,這哪裡是客棧,簡直就是一個五星級的酒店啊。梨花雕木大軟床,床簾還是珠簾。桌子椅子,古董花瓶,新鮮的名花,文房四寶,應有盡有。那桌上還擺著果盤零嘴,一邊還放著一個茶壺。
這廝正懶洋洋得躺在床上,蹺著個二郎腿神情愜意的翻著一本閑書。若不是身上的囚衣還有他翹二郎腿時腳上晃動的鐵鏈,還真以為他是來度假不是來坐牢的。
那侍衛道:“提督大人,屬下就在外面厚著,大人有什麼事麻煩盡快說完,因為一會就到了楚王殿下的夜宵時間了。”
容曉咂舌,居然還要夜宵服務,這些侍衛真是好脾氣啊,若是她,坐個牢還這麼多要求,管他是不是王爺,先暴揍一頓再說。
南宮楚抬起眸子,看到容曉和佘冰,又把視線回到了手上的書上,直接把他們當成了透明人。
容曉以為他是因為他們易容沒認出來,等那侍衛關上了鐵門,南宮楚才依舊看著書淡淡道:“膽子越發大了,這天牢闖了一次還不夠,你居然還敢闖第二次!”
☆、003 你若有事,我絕不獨活一更)
原來還是一眼就被他識破了。
容曉走到他面前,不知為何,他這一開口,雖然是在譴責她,她聽了卻立刻有想哭的沖動。
“王爺,你這些天過得怎麼樣?”
南宮楚伸手摸了摸她被易容過的臉,“怎麼臉上又抹了這麼多東西,不怕又長小紅豆麼?”
容曉哽咽道:“反正你都被關起來了,也沒有人會嫌棄我的紅豆臉。”
“瞎說。”南宮楚用指腹在她臉上輕輕摩挲著,“天底下永遠不會嫌棄你的,就只有本王。”
在門口守著,一直警惕地盯著外面的佘冰看到在如此緊張時刻,這兩人還是你儂我儂,打情罵俏的,有些看不過去道:“你們要幹什麼事就趕緊做,待會這些大內侍衛來了,就插翅也難飛了。”
容曉聽了趕緊從懷裡拿出落雪,南宮楚道:“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砍斷鐵鏈救你出去啊!”
容曉一邊說著一邊抓著綁著他的手腕粗的鐵鏈,真夠狠的,這麼粗的鐵鏈綁著,手和腳都會變腫吧。
南宮楚卻抓著她的手,“本王已經被服了軟骨散,喪失了功力。就算鐵鏈被你用落雪砍斷,外面有那麼多大內侍衛,我們也無法逃得掉。”
容曉急道:“可是你的案子明天就要開審了,大理寺手上加上燕雲深提供的,已經快有二十條判定你有罪的‘鐵證’,朝中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為你說話。若是不冒一次險把你救出去,你就必死無疑啊。”
南宮楚輕輕一笑:“本王就知那些人已經用了卑劣手段將朝臣全部控制住了,但有一個人他們是無法控制住的,也只有他能救本王,你替我去找他。”
容曉問:“誰?”
“父皇。”
聽到南宮楚嘴裡吐出這兩個字,容曉馬上哼道:“王爺莫忘了,下令將你關押在這的,就是你的好父皇。”
南宮楚淡淡的嘆口氣,“父皇不是昏君,即使那麼多鐵證對著本王,本王相信父皇仍然會相信本王無罪。目前本王最擔心的是,若是朝堂真的被奸人所控制,那父皇也會有危險。所以你要想辦法混進皇宮,見到父皇。”
他從身上拿出一個令牌似的東西塞到容曉手上,“這個你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