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京城,這次剛開始來勢洶洶,但是結果卻了了的瘟疫,讓本來想要攻訐常遠新政的那幫子人無言以對。
睡了一個好覺,起床梳妝,脖子裡的這個痘疤卻成了全新的印記,微微的粉紅色。常遠看著正在照鏡子的我,摸著我的新疤道:“去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這會子倒是為了這麼一點點印子計較起來?要是弄出滿臉麻子,豈不是要後悔死?”
“我成了麻子,那怎麼辦?”
“也沒什麼,最多擦粉的時候多嵌半斤!”
我瞪他道:“滾!”
“跟你說件事兒!”
“什麼事情?”
“葛筠要娶那拂柳為繼室!”
“啥?”我一驚一乍地問道:“小葛大人那個板正樣兒,要娶一個過氣的歌姬?納為妾室不就行了?上一次見她,完全沒有了當初的那點子小清高,看上去十分怯懦。”
常遠坐下道:“那是你不知道他倆的那些事情,拂柳本就是官家女,葛筠與她家是舊交,還牽扯著哀帝,這裡面甚是複雜,如今那些事情都沒有了。那日你將她扔給了京城的知府,他去將她接了出來,放在別院。這次說要娶了他,葛家老爺子不樂意了。我也勸他娶做妾室,天長地久的慢慢來,他非要犟上了,再鬧騰下去,我怕他就撂挑子,歸隱山林,那就麻煩了。”
“你讓我結交拂柳?她不是我的菜啊!再說了,葛老爺子對我這個整日在外的女人,十分有意見,說我牝雞司晨。我要是和拂柳攪和在一起,不知道是幫葛筠呢?還是害了他。再說了真要娶,換個身份不就成了?容我想想。” 葛老爺子為人方正,他這一生從不去聲色場所,最得意的兒子要娶一個青樓女子,不要了他的命才怪。
“這是葛筠自個兒的事情,能順手一幫你就順手了!”他跟我說道。
這事情算是落在了我的心裡,我抽了空去見了見拂柳,與前些日子的瑟縮悲苦不同,如今倒是顯得恬淡起來。
她收拾起了東西,說是過兩日就要走。
“那豈不是枉費了葛大人的一片真心?”
“若是奴強行嫁他,豈不是讓他們父子生了異心?多謝娘娘未曾看輕奴這個風塵女子。”
“你去哪裡?幹什麼去?”我問她。
“想去南方,找個莊子養老。”她笑了笑道:“與娘娘的緣分始於那一年的上元夜,彼時奴便傾羨娘娘。如今能得娘娘親送,已經是奴的福分。”
“你這才幾歲便說是養老了?更何況你這等姿色,雖然幾年不小,但是也不安全。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我問她。
“娘娘有的用到奴之處,奴自然願意效力。”
“在揚州如今聚集了很多的洋人,我在那裡與他們有很多的生意,我原本我有一個貼身的婢女在那裡打理,我將你放揚州去。”我問她。
“我從來未處理過這些。”
“那些事情吟風會操作,況且那裡的掌櫃各個都十分厲害,而且我的幾個合夥的股東各個都是巨賈。我給你機會去跟他們接觸,讓你一個個位子論過來,你要去店鋪裡做事,跟那些洋人,用最快的時間學會他們的話,另外搞明白來往進出關的事情。”
“奶奶您這是?”
“等你一年以後回來,如果你能學會這些,進戶部做我的助手。你本姓薛,改名為馥郁芬芳的馥。如果你能夠有極強的能力,到時候還有誰會記得你曾經淪落風塵?在戶部做事,與小葛大人相識,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這是我的打算,你能不能做好,端的看你。”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娘娘再造之恩,薛馥終身難忘!”
“能一年時間熬出來,才有機會,否則就是枉然。”我說道。
送走薛馥,再去戶部的時候,小葛大人見了對我致謝,我與他說道:“能不能洗幹淨,就看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