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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我們是不是虧成這樣, 我私底下自然有一本賬。當初買糧的錢,到後面分批出掉何止翻倍, 這些錢都是聽雨在那裡處理, 而春梅姐那裡也是有一筆,這裡也賺了不少。在海陵這裡其實田皮上倒騰來去,基本上不會吃虧。不過我們低於市價賣糧, 維持這麼久, 養活那麼多人卻是事實。隨便找個人來,都是做不到的。所以我說這些出來也是經過我心內合計, 從目前他們的金融知識來說絕對是可信的。不管我自己信不信,只要你信了就行。
葛筠坐了下來對著常遠嘆道:“殿下也知道賢弟的赤誠之心,有些事情他也是沒奈何啊!”
“我也知道殿下的難處,看到了危機而不告知, 就失了臣子的本分。所以我據實以告。葛兄, 若是最為簡單的,就是讓京城,揚州還有江南的那些富戶,都站出來,出一臂之力。然他們能夠帶頭捐贈銀兩與糧食,廣開粥鋪, 賑濟災民。”常遠說著然並卵的提議,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
人心是複雜的, 捐贈是從口袋裡拿錢出來,拿出一部分是可能的, 但是要拿出大部分,一兩個可能有,大部分人是不肯的。但是站在葛筠大人面前的常遠說這個話一點都沒錯,因為他拿了他財産的大部分。所以要求別人多拿點,一點都不稀奇。
就我個人而言現在要處理好這件事情,可能更為理想的是盡興基礎建設,國家發行高息債券,募集資金用於基礎建設,而基礎建設的工程包給一些商人,讓商人僱傭饑民,這樣才是一個良性迴圈。跟我們讓阿牛的那幫子人,進行鹽田的建設,承包房屋的修繕,乃至後來的府衙修繕和窯廠的開立都是一個道理,他們有了出路了自然就不去要飯了,要飯是産生不了社會價值,而且是消耗社會成本的。這些話,我也不打算跟眼前的葛大人去說,要手把手地教會他,太難。即便是這樣做,延續了大周幾年的國祚又如何?
葛筠和常遠還在一起閉門商量,我在外面,讓寄杉帶人出城去覓幾個蝦蟹回來。寄杉悄悄的問我:“奶奶,我等會兒是活蹦亂跳回來呢?還是掛了彩回來?”
我一愣,看向他道:“什麼意思?”
“讓葛大人知道,咱們這裡生活不易!”他嘿嘿一笑,這家夥機靈勁兒不下與寄槐嗎?
我瞪他道:“別真出事兒,帶幾個人一起去。咱們這幾個人一個都不能少,你可明白?方才倒是忘記囑咐你了!”
他笑著說道:“放心,我有分寸!”
“去吧!”我笑了笑,他那麼能耐,打不過跑還不成?想來我是多慮了。還是想想晚上吃比較實在。
到了咱們家後面的園子裡,一大片的菜地,前些日子渥的韭黃,我扒拉開了上面封住的河泥,嫩黃嫩黃的顏色剛剛好,炒個肉絲。
筍丁包子來幾個,再採些嫩蠶豆,剝了豆瓣炒雪菜是我們江南的本地的鮮中帶甜。不知道寄杉那個家夥買什麼魚回來,海裡的魚和雪菜燒一起,那是鮮地不要不要的。
去年沒什麼種,種了一堆的黃豆,如今每天磨一缸豆漿,鹵水家裡還有,等下燒開了豆漿點一缽頭的豆花,配上辣油和海陵本地的小蝦幹,剛剛好。
小九兒看見我在剝蠶豆,就蹲在我旁邊,拿起豆子幫我一起剝,我看她弄得有模有樣,就叫花兒一起過來,把豆子交給她們倆了。兩個小姑娘年紀相仿,能玩在一起,剛好給小九兒做個伴。雯雯如今被我派到鋪子裡幫忙,反正我不認為咱們家的人都是缺腿少腳的需要人伺候。
我自個兒去了廚房,把雪菜放水裡漂洗,切成碎末,放著備好。拿了兩個幹辣椒,切了段。
“奶奶,奶奶!不得了了!寄杉哥在城外跟人打起來了!”杏花咋咋呼呼地跑進來,我抬頭看了她一眼道:“哦,知道了!”
她看我沒什麼反應,再說:“奶奶,打地很厲害的!”我想想寄杉出去的時候那壞壞的笑,就放心了說:“隨便他去,打累了會回來的。你們這些孩子啊!成天一會兒奶奶不好了,一會兒爺不好了,我們倆被你嚇都嚇死了。這些啊!都不算事兒!”
想想昨天深夜,事情做到一半,常遠爬起來走了。我倒是無所謂,可常遠這不進不出多難受,多來幾次,身體出了問題,我一輩子的幸福,就折在他們手裡了。
杏花訕訕地走了,我繼續做晚飯,直到外面的姑娘們十分悽厲地驚叫,才把我給嚇了出去,我長大了嘴巴合不攏,這渾身是血,是怎麼回事?做戲是不是太浮誇了些?等我回過神來,才問:“寄……杉,這是怎麼了?”
“奶奶,寄杉哥跟那幫子鏡湖的暴民打起來了,然後就成這樣了!”跟著寄杉的一個小夥子跟我說道。
寄杉倒吸了一口氣,哪裡有我的親衛的風流倜儻,如今完全是一顆豬頭,他嘶嘶地說道:“奶奶!”
我又氣又好笑地道:“快進去歇著,杏花去請大夫了嗎?”
“請了!請了!”
“沒事兒,奶奶,都是皮外傷!”寄杉歪著嘴說道。我一想他這麼賣力表演,要是沒人看見豈不是白演了?
“杏花去請你家爺過來,說寄杉受傷了!”
“奶奶,爺和葛爺聽見寄杉哥跟人打起來,立馬就出去了,還沒回來!”杏花對我說。我一聽就對著寄杉說道:“那你先去歇著,等下讓大夫給你看看。”
得了,看他空著雙手,就是啥都沒買回來。算了,我調整一下,拿點糟肉出來,頂一頂才好。我切配好了,看著時間還早,洗了洗手。
看見大夫揹著個藥箱進來了,我跟著他進了寄杉的屋子,大夫要揭開他的衣服瞧,那小子還不好意思道:“奶奶,您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