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扯!你們啊,歲數也不小了,等以後找個合意的人成個家,我才覺得那是圓滿。”
“那也不急,等小少爺三五歲了,我們再嫁人也不遲。這次我們一定要好好護著奶奶和小少爺!”聽雨如同宣誓般地說。
我炒著糖色,今日早上有新鮮的五花肉,我之前還買來了一大隻的墨魚幹,這個時代吃個新鮮的海鮮很難,只能用幹貨解解饞。我對她說:“你們的這份心意,我記在心裡,謝謝!”將她切好的五花肉下了鍋,加入浸泡好的墨魚幹。
等紅燒肉燉上了,原本燉的淮山排骨裡把昨日發好的兩個花膠扔了進去。又摘了芹菜和肉絲一起炒了。今日一早原本我饞春捲,讓他們給我買了豆幹,切了絲與豆芽雞絲一起炒了勾了芡汁,包了二十幾個,炸了一大盤。
二舅母給的螃蟹,我拆了十幾個熬了一小壇子的禿黃油,原本想等常兄回來給他下面,這會兒剛好用來做蟹粉豆腐,那香氣上來,我那不甚舒坦的胃,被這鮮香給吸引,口水充裕起來,不能吃,我不能吃,已經忍了這麼久,再忍忍!。溫了半壺甜酒和聽雨一起把飯菜端出去。
擺上了飯,邀請了範太太落座,我看她眼眶子有些紅,那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果然她說:“三年了,我不曾踏入這院子半步!你倒是把這裡拾掇地頗有煙火氣,已經是全然兩樣了。”
“我唯獨對吃這一項熱衷!”邊說,邊與她倒上了半杯的甜酒。道:“都是家常菜,您不要見怪!”
“既然是娘倆哪有見怪一說?更何況已經夠豐盛了。”說著她夾起了一塊紅燒肉,塞嘴裡。
她說道:“這是如何做的?”我與她說著做的過程,藉著這個替換了她思及亡女的話題,畢竟這個話題,我真的很難與她討論。
我與她邊吃邊聊,聊時間長了,她說:“你婆婆最近臉色不佳!”
“許是家裡事兒多,讓她操心的!”
“我今日更與她添上一個疙瘩!”她略帶輕蔑地說:“聽說當年她進侯府門,未得靖國公府應允,靖國公夫人當年說,只認一個阿遠一個外孫!今日我認下你來,定然會讓她回味起當年的羞辱。”原來還有這一層,我竟不知道怎麼接話,不知不覺中我又被人利用成了棒子,果然人生何處不套路。接下來的日子裡,不知道是鄰人偷斧還是其他,我居然也發現我那婆婆,脂粉已經無法掩蓋她臉色的暗沉。
過了兩日,聽雨告訴我,侯爺置了個外室。我對這位表面嚴肅,實則老不正經的公公已經沒有話說了,雖說他才四十上下,還是男人頗具魅力的時候,但是家裡活著的還有一妻四妾,兩個通房。加上死掉的,他已經能湊夠一個足球隊了,居然還要搞外室?
另外還有一個訊息,二爺,常遠他弟,常遷本來就有一個開了臉的通房,如今又抬了一個姨娘進來,據說是官場上送的。這是怎麼了?按理說冬天是修生養息的季節,怎麼一個個都跟春天到了要蕩漾了的感覺。
我手裡拿了一塊鵝卵石,放在桌上轉動著,那是前些天,自從我發現但凡我想要調查的人,寄槐都能快速反應,並且詳實而準確地給我提交報告之後,為了測試震驚我內心的想法,我給他佈置了更為高階大氣上檔次的認為,我對莫氏上一輩、同輩和下一輩的那些女性全部有興趣,都需要調查她們的基本情況,然後每一天我都會收到報告,從距離近的到遠的,每天都有新鮮八卦可以看到。
比如今天的八卦裡,記載了一樁陳年舊案,當年莫氏的一個堂姐,嫁給了離他們老家金雲一百多裡地的一個鄉紳家中,成了二房的女主人與大房的那位奶奶同時懷上了身孕,可巧的時候那位大房的奶奶在懷胎三個多月的時候,曾經差點流産。後來保住了這個胎,生産的時候,大奶奶居然就生在了莫氏的這位堂姐前頭,還是一個哥兒。兩個孩子前後出生時間相差了三天,莫氏的這位堂姐的兒子,小了長房兒子三天。
這兩個孩子滿月的時候,一起辦了滿月酒,那日經過了一個遊方和尚,看了一眼兩位少爺。各給了一句判詞,對著大房的那個說道:“衣食苦中求,孤苦伶仃行乞人!”看了二少爺說:“福祿雙全來,門庭稱顯貴!”只是判了一個詞,也不討要齋飯,不再多言,直接離開。
又過了一年,莫氏堂姐的那位大伯在外出行商途中被賊人搶劫,丟了性命。在那家裡就開始喧囂塵上,想起了那日遊方和尚的話,說那位大少爺是克了親爹。這對母子沒有強有力的外家,居然就被那家的老爺給趕出了門。母子倆靠著那母親的一手針線,給人幫傭才勉強過活。直到長大成人,如今也未曾潦倒,母子倆相依為命,居然還掙下了三十來畝田地,靠著田上的出息過得還算不錯。
倒是那位莫氏堂姐的兒子,被自幼斷言是要光宗耀祖的,所以一直家裡當他是活祖宗一樣供養,為人霸道且自私,好出入賭坊酒肆,如今已經將他們家的家業敗得差不多了,家裡已經沒有餘錢給他揮霍,所以他將眼光瞄準了他娘,莫氏的堂姐。成天跟他娘作天作地要錢……
“寄槐啊!能提醒一下這位哥們,其實他娘並不是走投無路嗎?其實他還有一個小姨是京城侯府的當家人嗎?”我笑著對寄槐說道,畢竟看姨母過得如此悽楚,我十分不忍!
“哦!好的!”寄槐回答很是爽快。
幾日後,我聽說這位年屆三十,被批命,富貴雙全的哥們,第一次嚮往京城的繁華,想念起了出生之後沒有見過幾次面的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