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頭卻發現兩個熟悉的身影,呆在角落裡,一個是老春頭,一個是常遠他外公。卻見他外祖示意,我笑了笑,去車上拿了壇酒下來,原本就是想帶給老春頭的。走到兩人面前說:“兩位大爺,給!”
“燕兒,先說是給誰的?”外公問我。
“自然是給春大爺的!難道您以為還是給您的?”
老春頭聽見我這個回答樂壞了,立馬搶過壇子道:“丫頭有心啊!”
他外公拿手指點了點我道:“沒良心!”切!他喝的那些酒還不是我包圓了的?前兩日還讓寄槐送了幾壇子過去。
我也沒空搭理他們,拍了拍王嬸的肩膀,對她說:“老春頭看顧著他些,千萬鴨子一定要給他做,也算是給自己做的善事。”
“燕兒,不用你交代,我心裡明白。就是他養不動鴨子了,幫襯他些也沒什麼。”聽她這樣說,我也就放心了。我肯將自己的店鋪分一半給他們也是因為他們一家人為人純良敦厚。
看著這裡都忙,我心裡高興!寄槐手裡的公雞不高興地叫喚著,我對他說:“走,回小院去!”
到了訓練的小院,常兄給我的十來個人都在,我對寄槐說:“去把公雞殺了!我在這裡吃飯!”
中午的時候,我霸佔了兄弟們的灶臺,三斤栗子和一隻七八斤的大公雞燒了一大鍋,又用麵粉調粉漿,做了老牛皮,一種類似於玉米餅子的吃食。他們本來就準備了一些菜,準備中午吃的,也盡數被我燒了。一桌子菜不多,五六個。圍了一大桌,起先大家還拘束,被我喝了一聲道:“來!來!一個廚子最喜歡的就是有人將這些菜盡數吃完。”
對於美食,我有時候追求格調,大多數的時候,我更看重的是味道。家常菜多數不太好看,但是勝在味道濃鬱,富有溫情。
聽雨起先不肯跟我一起落座,我拉著她坐下道:“今日無大小,一起吃一口!”昨日我的計劃中李夫人是合夥人,但是我也需要一些為我能忠心辦事的人,這些人是常遠兄留給我的,是我目前手裡不多的資源,他們目前對我的忠心,來自於常兄。作為一個無數次接手半路團隊,並帶著團隊完成任務的人來說。無論這些人以前屬於誰,未來他們必然都會團結在我的周圍。
我曾經總結過無數遍,也曾經與他人分享過很多次,但是別人都是以失敗告終。他們說當他們向下屬表達信任的時候,明顯下屬是猶疑的。當他們向下屬表達他們喜歡他們的時候,下屬覺得是套路。
我本身的個性讓我能非常好地和下屬建立信任,然後很快地和他們聊到一起。這次應該也不會例外。
回到侯府,聽雨問:“奶奶既然計劃了幾天要去會那李夫人,緣何見一面就作罷?”
“我固然是對她一見傾心,願意與她合夥做生意。她卻未必能與我一拍即合,到時候反而多生了許多疑慮。既然打算做長久的搭檔,那自然是要花時間慢慢來讓她瞭解我,對我有信心。”我笑著對她說。
“那奶奶下一步該如何?”
接下去就登門拜訪了唄,過了兩日我尋了空,找到李府門上,他們家甚是逼仄,小小的院落還是與人同賃的,我過去的時候,李夫人正在開啟菜壇子檢查醃菜的成色,她從壇子裡拿出的蘿蔔條遞給我,我吃了一口告訴她:“姐,還差了點,再放兩天!”
她嘗了嘗說道:“嗯!我也覺得!”
她帶著我在院子裡坐下,泡了壺茶,進去拿出了幾塊手帕贈與我,我看那手帕繡工不錯,圖案非常具有特色,她指著手帕與我道:“這是秀全那裡的當地繡品。西南氣候溫潤,特別適合養蠶,那裡的錦緞和繡品都不錯。贈你玩玩!”
我叫她:“春梅姐姐,你那日說的佳釀我可能討來喝上一口?”
我話剛落,她唯一的一個丫鬟已經抱了一壇子酒過來,她說:“那日你說你自己調變的酒。我回來給我家相公喝了,他直說好喝。囑咐我找時間將家裡的幾壇子酒與你送過去。讓你品品味道,他說可能遇到高人了,秀全的酒也許能賣好價錢了。”
“李大人居然如此說?”
“外子外放那麼多年,剿滅了西南的匪患,又開始勸農養桑,雖然是幫著那裡將物品賣出了些許,但是終究因為路途遙遠兇險,客商不願意冒很大的風險去拿貨,所以未能跟他預想的那樣,將秀全的好貨能夠在外面販賣開來。”她略微嘆息一聲。
“確實如此,山高路遠,收購,運輸,買賣都是問題。”我嘆了一聲道。
“還有一個問題,咱們自己沒那麼多錢,要是有錢,我就一站一站來。先在益州開個鋪子,然後沿著水路凡是大城一站一站地開鋪子……”她跟我聊起來,我一邊聽一邊還給她物資配送,貨物配置方面的意見。她聽了頻頻點頭。我給的那些意見其實都是前生幫一家超市進行上市的準備時候,看到他們的理念。
我跟她聊過這些之後,拿著酒道別,貌似我只是作為一個調酒愛好者,前來討要佳釀的。原漿的好壞,直接關繫到出來酒品的好壞,李夫人給的這一壇子酒實在很棒,我透過香氣的調配,調出了五壇子酒,第一次有了興奮的感覺,用舌頭一嘗就覺得香味濃鬱,將酒到出,杯中香氣凝滯,又不散去。
我為什麼要倒出而不是喝?嘗一點我敢,喝幾口我卻不會了。自從與常兄有夫妻生活以來,我一直留意自己的姨媽日,雖然才過幾日,但是胸部脹痛,人有些乏力,讓我幾乎可以確定,我應該是中招了。所以近期我幾乎都是自己做飯菜,哪怕是熬一鍋粥,燒點子菜飯或者下碗麵條,也都是在小廚房讓聽雨給我做,或者幹脆自己下廚房。
周姨娘的事情給了我警醒,更何況陳氏嫁入這個家兩年多,之前小産過一次之後,還未有身孕。莫氏的想法自然是她兒子是次子,但是孫子一定要是長孫。更何況再往前還有英英這個前車之鑒。
這酒我讓聽雨,給國公府送了一壇子,給常遠也捎去了一壇子,另外一壇子還給了春梅姐,自己悄悄藏了一壇子,等常遠過新年的時候回來喝。還有一壇子給了侯爺,但是並未說是自己調變的,而是說從外祖家喝到酒,是城外一家叫雲釀的新酒坊出的。
沒過兩日,這壇子重新調和的酒讓李夫人上門拜訪,我跟我們家太太說這是翰林院李侍講的夫人,她不是特別歡喜,但是也沒有反對我在自家小院招待春梅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