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對這個渣男爹,胡媚恨了一輩子,可是最後猛然發現,這個男人雖然不是個好丈夫,卻是一個好父親,也或者她一直憧憬著父愛吧,所以死前想起齊峰為她做過的小事。
胡媚不知道她媽媽最後還愛不愛這個男人,她想試一試,讓媽媽不留遺憾。
見齊峰要掛電話,胡媚忽然平靜地說,“我媽是胡可人,她快死了。”
女孩的聲音軟綿綿的,吐字很清晰,只是那語調太過平靜,讓聽的人都忍不住毛骨悚然。
齊峰不只是毛骨悚然,他咬了下舌尖,確定不是夢,才又問道,“你剛說你媽是誰?”
“胡可人,可人的可,可人的人。”胡媚單純地問道,“你要來看看我媽嗎?我們住在十裡街道柴胡同2x……”
生怕齊峰那邊記不住,胡媚連連重複了兩遍地址,又生怕齊峰不來,悶聲說道,“我媽生病的時候一直叫著你的名字,我跟我媽說,齊峰一定會來看她。”
實際上,胡可人從來都沒有叫過這個男人的名字,不知道是藏得深,還是恨得太深,可是這絲毫不影響胡媚撒謊。
“可人她……真的……?”
胡媚說道,“是,我不會拿我媽的身體開玩笑。”
那邊又是沉默,好像在壓抑著什麼,好半晌才道,“我馬上去看她。”
任務完成,胡媚有點開心。
胡媚傾家蕩産,用所有的錢給胡可人買了一盒雪花膏,就是為了讓她更好看一點。
齊峰來得很快,胡媚到的時候他已經到了,還走錯了門迷了路,逢門就進逢人就問,“胡可人呢,可人你在哪?可人——”
很像是魔怔了,那些人看著害怕,把他趕了出來。
胡媚小跑過去,牽了齊峰的手,軟軟地說道,“齊叔叔,跟我來。”
齊峰迴頭,詫異地望著她,“是你給我打的電話?你認識我?”
“媽媽有你的照片,只是被我弄丟了,媽媽為此還打了我一頓,我就更記得你了。”胡媚說謊不打草稿,他認識齊峰,是因為在她媽媽死後,她沒人管教在外惹的事更多,還上了新聞,最後被齊峰接回了齊家。
胡媚到了齊家,便把那裡鬧得雞犬不寧,胡媚想著,還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好孩子,快帶我去看你媽媽。”
到了門前,看這擁擠狹窄的小平房,齊峰心裡很不是滋味,忽然就邁不開步子了。
“你們就住在這裡嗎?”
胡媚擦了擦汗,實話實說道,“以前住的會好一點,至少有窗子。”
想到胡可人過的是這種生活,齊峰又氣又心疼,“你爸爸呢,怎麼能讓你們住這種地方?”
胡媚一怔,低下了頭,抿著唇,“我沒有爸爸。”
齊峰臉色一青,表情很古怪。
“齊叔叔,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媽媽一定不想讓你見到她最狼狽的樣子。”還不等齊峰說什麼,立刻開了門,飛也似的跑了進去,帶上門。
那道躺在床上纖細瘦弱的身影,齊峰隱約瞥到了,心中一痛。
半刻中後,胡媚開啟房門,齊峰邁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人,送來了小空調。
屋內陳設簡單,一眼望去,進入眼底。
平板床上,胡可人平躺著,只是憔悴了一點,臉上沒有皺紋,只有晶瑩的幾滴汗珠,烏黑的長發散開來,很美。
☆、父女重逢
十七年沒見,再見到她,齊峰不知不覺還是看痴了眼,“可人,我來看你了。”
天太熱,胡媚想了想,還是沒有給他媽抹雪花膏,這麼做真是太明智了,不然她親爹見到的就是滿臉泥了。
“可人,可人……”齊峰連連喚了幾聲,胡可人還是沒醒,不由地急了,“你媽這是怎麼了?”
“天氣太熱,我媽呼吸不暢。”胡媚小聲說,“一直都是這樣的,睡著的時候比醒著的時候多。”
聞言,齊峰更心疼了,眼淚都流出了兩滴,“空調呢?”
空調插上電,一點用沒有,跟齊峰來得人一直懷疑是空調的問題,正在想著運冰和叫新空調哪種更快。
胡媚抿了抿唇,解釋說,“我們沒多少錢,房東給我們限電了。”
聞言,齊峰眉頭一皺,讓人立刻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