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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想預料過,會再次見到何如墨。但她沒想到會那麼快,還是在這個地方。
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是擔心周圍有人,把他這副樣子看到流傳出去,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她一點多不想因為自己把何如墨牽扯到什麼風波裡,更不想自己才對外公開和餘宋在一起了,就馬上鬧出三角戀裡加一角的緋聞,一個顧盼已經夠麻煩了,再加一個何如墨,三家粉絲來撕,那畫面簡直不敢想象。
“你不用擔心,這沒人,我在這等了很長時間,燈滅了又亮,那麼多次,一個人都沒有。”何如墨開口說話時,聲音帶著徹骨的寒意,就和臘月的寒風一樣,吹透了大衣,直涼到人的骨頭上。
倪想拉緊了外套,手裡還提著餘宋給她買的宵夜,因為覺得她晚上吃得太少了。
何如墨的視線落在她手上提著的東西上,古怪地笑了一下,輕聲說道:“看來真的是有了男朋友的人了,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嚴格地節食,我一直在跟大寬說,讓他給你多買點吃的,你每次都不肯吃。”他臉上笑意加深,壓低聲音道,“原來也是分人的吧,要是我當初親自來給你送東西吃,你會吃嗎?”
倪想不知道該跟何如墨說點什麼。
她思索了很久,開口的第一句話是:“你穿得太少了,現在天氣冷,還是趕緊回醫院吧。”她說完話就拿出手機,想給大寬打電話,大寬肯定能聯絡到何如墨的經紀人,她想讓對方過來把他接走。
只是,她的動作都消失在了何如墨的下一句話裡。
“原來你知道我住院了。”他依舊笑著,笑得讓人傷感又傷自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你知道我住院了,卻不聞不問,高高興興地去戀愛,去吃飯,那是不是隻有我死了,你才會過來看我一眼?”
這話說得實在讓人不舒服,倪想皺了皺眉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不冷嗎?先把衣服穿上。”她要脫掉自己的外套給他,可何如墨直接後退了一步,無聲拒絕。
倪想沉默地看著他,他就那麼站在寒風裡和她對視,然後,他就在她的注視之下朝前走了幾步,接著,他做了一件讓倪想措手不及的事。
何如墨就那麼盯著倪想的眼睛,毫無預兆地跪在了地上。
在倪想的記憶裡,何如墨是個非常驕傲的人,當年還不太紅的時候,他會非常努力地經營自己的事業,出道十幾年,從來沒鬧出過什麼負面新聞,也從來沒有被什麼人踩在腳下和看不起過。
他在她心裡,一直都處於一個高高在上的狀態,可就是這樣一個似乎蔑視一切的男人,現在給她跪下了。
倪想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他,何如墨一開始只是垂著頭,望著地面,最後他抬起眼,和倪想對視。
“你回到我身邊吧想想。”他好像忽然就激動了起來,跪著朝前挪動幾步抱住了倪想的腰,語調倉促又混亂道,“倪想,是我錯了,我就不該答應跟你分手,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我幫你開公司,給你介紹業務,讓大寬幫你照顧你,這些都是我做的,我知道我這樣是操控你,可我也是為你好,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回到我身邊,別離開我,好麼?”
那樣卑微和低聲下氣的樣子,倪想根本沒想過會出現在何如墨身上。
她詫異地看著,耳邊回蕩著他幾乎哽咽的言語,心亂如麻的結果就是,手裡的外帶掉在了地上,灑了滿地都是,染濕了何如墨本就單薄的衣裳,但他似乎毫無察覺,依舊抱著她不肯撒手,即便她苦苦掙紮,他也毫不動搖。
“倪想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真不能沒有你,我們可以暫時不讓媒體知道你和餘宋分手了,我來處理這件事,我一定可以處理得很好,你相信我行不行?”他仰起頭,激動又著急地說,“你說話啊,你給我一個答複,你答應我好不好?我求你,算我求你,我不能沒有你,餘宋他擁有很多東西,可是我只有你啊,你知道的,我爸媽都不在了,我在這個世界上就你一個心上人了,你不能離開我的倪想,要不這樣,你讓我在你身邊吧,只要能在你身邊,我做什麼都可以,我可以不要身份,我只要陪著你,什麼位置我都不可以……”
倪想預想過很多和何如墨再見的情形,或者和平,或者強勢的,但絕對沒有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