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這個時候,陳喻白的手輕輕撫上她的頭。
那種撫摸不帶一點□□,更像是一種安慰。
接著,蘇群青就聽見陳喻白在她身邊低聲道:“今天看見你消瘦了那麼多,一張臉那麼慘白,我想這段時間的你一定是累壞了。別多想了,在我這裡好好睡一覺。睡醒了,我陪你去醫院。”
蘇群青感覺自己的眼眶有點潮熱,好在她的臉埋在枕頭裡,陳喻白看不見。
她用力“嗯”了一聲,盡量讓自己的音色保持正常,但她還是覺得自己心裡突然湧上來的喜悅與委屈還是藏在那小小的一聲中。
陳喻白似乎也聽出來了,所以他雖然什麼也沒有說,放在蘇群青頭上的手,動作卻愈發溫柔。
溫柔到讓蘇群青一整顆心都安定下來,所有懸著的雜念也徹底放了下來。
她不知何時真的沉沉睡了去。
清醒過來時,她感覺自己被陳喻白從後面抱住了。
只是這個擁抱更像是一種對她的安慰與照料。
“醒了?”因為這個姿勢,陳喻白對她的一舉一動相當敏感。
蘇群青點了點頭,輕輕用腦袋蹭了蹭枕頭,覺得這一覺是她這些天來睡得最舒服的一次。
“我剛剛看你睡著了,整個人不自覺蜷縮起來,像是一個小嬰兒一般。我以前在什麼地方看見過,說這樣的睡姿,說明缺失安全感。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這樣,但是我知道一點……”陳喻白似乎是側躺在蘇群青身邊,所以他把頭輕輕倚在蘇群青的後頸處,貼在她耳邊說著這段話,讓蘇群青有說不出的安心感。
最後那句話,陳喻白頓了頓,沒有立刻說出來。
蘇群青不自覺就微微向後仰了一下頭,像只剛剛清醒過來的小鹿,想要吮吸矮樹叢枝葉上墜下的清露一般。
只是她這個姿勢,自然而然就和陳喻白貼得更近了些。
她自己並沒有看見,陳喻白在她身後,抬手輕輕撫摸著她的發端,帶著極致的溫柔與憐惜。
然後,他終於把那句話說了出來:“青青,你讓我心疼。”
蘇群青呼吸一滯。
陳喻白這句話裡,一字一句,讓蘇群青感受到他的心疼,濃到化不開一般。
這比任何話語都讓蘇群青信服。
眨了眨眼睛,蘇群青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低聲道:“幾點了?我可能要去醫院看我媽了。”
“中午了,我們先去吃點飯,然後我和你一起去醫院。”陳喻白道,“需要給阿姨帶點飯嗎?醫院的飲食如何?”
“我媽最近不能吃東西,只能進點流食,主要是輸液。”談到自己媽媽的病,蘇群青的心思又沉重了起來。
現實總是會把種種壓力加諸於其身,這是蘇群青逃不開的宿命。
但是現在,她感受到了一種從根本上獲得解脫的可能性——因為陳喻白。
陳喻白就像她命運裡的魔術師,帶給她那麼多不曾設想過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