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之後的路程,這個人就再也不願開口講一句英語,全程都用亮晶晶的眼神望著她:“我們去哪?”
“等下去哪?”
“往哪兒走?”
“.......”
宋照水的個子高挑,今天穿了條黑底碎花長裙,上身是一件長袖短款外套,襯得腿特別長,走在異國他鄉的人群中,也是讓人一眼就看到的存在。一路上的回頭率不要太高,謝南庭的心裡一直都在汩汩地冒酸泡,還不敢往外說,誰叫他現在還沒身份。
兩人連行程都不做安排,走到哪裡算哪裡。
路過一個公園時,他們決定坐下來休息片刻。宋照水摘下了頭上寬大的帽子,這是在路邊隨手買的,不料卻和她這身衣服特別搭。
雖然謝南庭堅稱是因為她長了張好看的臉,戴什麼帽子都好看。
宋照水懷疑她現在在謝南庭的眼裡,就是一顆備受摧殘的小草,弱小可憐又無助,需要百倍的呵護,所以他變得格外溫柔,誇起人來一套一套的。
這些話,換做是她她可講不出口。
太直白了,所以有點羞恥感。
謝南庭的臉皮真厚,她頭一次認識到。
做了一會兒,有個法國年輕男人拿了張紙遞給宋照水:“vous □□ez un tres joi sourire.”
你笑起來很美。)
那是張速寫,上面的姑娘手裡拿著帽子,微微側臉笑著。
其實宋照水剛剛是在對謝南庭笑,只是畫面裡面卻沒有謝南庭。
她愣了愣,謝南庭伸脖子看了一眼,臉色冷了下來,對那男人說:“non!”
他以為這男人是來搭訕的,緊張地看了一眼宋照水,氣惱自己可憐的法語詞彙,只能說個不不不。他倒很像告訴這人宋照水是他女朋友,又怕這話宋照水聽了不高興。忍了忍,露出一臉被冒犯的表情:“non!”
那個法國男人留了個莫西幹小辮,嘴邊一圈短短的青色胡茬,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對著謝南庭說了一句話,然後朝兩個人揮了揮手,就離開了。
“他說什麼?”謝南庭皺了皺眉,心裡煩躁。
宋照水把那張速寫對疊收了起來:“沒說什麼,你別在意,走吧。”
謝南庭望了她一眼,知道她在騙自己,但是又沒辦法,只能就這麼算了。臨走前看了一眼法國男人離去的方向:“我能看看那張畫嗎?”
宋照水遞給他,謝南庭正反兩面都仔細看了。
很好,沒有留聯系方式。
他望了望宋照水,不太確定她怎麼想的。以現在的流行審美來看,歐洲男人的深眼窩和高鼻樑很吸引人,而且剛剛那個男人長了雙藍眼睛。很多女孩子都說藍眼睛好看,多情又溫柔。他有點緊張地摸了摸膝蓋。
她會講法語,搞不好她會喜歡法國男人呢?
謝南庭皺了皺眉,煩躁地想叫她來法國根本就是一個錯誤。
宋照水走了幾步,見他掉隊,招呼他:“走了,看什麼?”
她咬了咬嘴唇,想到法國男人臨走前說的那句話:“ton aie est tres bee.”
你女朋友很漂亮)
幸虧謝南庭聽不懂,她把帽子戴上,低頭的時候臉頰上飛速飄過一抹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