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方裡這才咳出了一口鮮血,抱著無名,掙紮著從車頂上起身。
“咳咳……”無名同樣咳出了幾口鮮血,身體遭受的傷勢比方裡更加的嚴重。
方裡只是被刺穿了側腹而已,估計還能撐住。
至於無名,整個腹部都被直接洞穿,傷勢極為嚴重。
如果不是因為方裡提前察覺到了天鳥美馬的到來,不顧架在脖子上的苦無,帶著無名一起竭力側身的話,這一會,方裡與無名只怕都死了。
畢竟,一開始,天鳥美馬對準的可是方裡與無名的心髒。
方裡忽略襲來的痛楚,死死的盯著前方,嘲諷出聲。
“真不愧是有名的英雄閣下,從別人的背後下手沒有一點的猶豫,而且還是連自己人都一起下刀,果然有夠卑鄙無恥。”
天鳥美馬沒有理會方裡的嘲諷,只是緩緩的起身。
望著抱著無名單膝跪地的方裡,天鳥美馬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情緒,只是眼神變得有些恍惚了起來。
“知道嗎?”天鳥美馬神色恍惚地說道:“你妨礙了我的計劃。”
“然後呢?”方裡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回道:“你的複仇物件想再加上我這麼一個流浪者嗎?”
“不,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天鳥美馬靜靜的看著方裡,竟是這麼說道:“如今,狩方眾註定走向滅亡,這輛駿城也已經淪陷,連抵達金剛郭都沒有辦法了,或許,我已經沒有辦法再進行複仇。”
“所以,你後悔了嗎?”方裡如同在跟一個陌生人對話一樣,說道:“後悔邀請我一起同行。”
“不,我並不後悔這一點,我反倒非常的慶幸能夠認識你。”天鳥美馬搖了搖頭,帶著讓人看不出其心中所想的漠然,如此說道:“我從小便被迫認識到了這個世界,明白了這個世界的殘酷,更明白了人類的心。”
“我的父親將我視為道具,為了不在與卡巴內的全面交戰中冒險,選擇了穩健派的做法,自私又膽小。”
“過去,那些因為我是將軍之子而不斷的恭維我的高官們同樣認為在最前線與卡巴內戰鬥的我是個異類,對我敬而遠之。”
“人們沒有想過跟卡巴內戰鬥,只想著茍延殘喘的活下去,固守在鋼鐵製成的牢籠裡。”
“所以,這個世界早就已經變得不對勁了。”
“這些,都是因為恐懼。”
“人們恐懼著卡巴內。”
“人們恐懼著未來。”
“人們恐懼著戰鬥。”
“人們恐懼著別人,甚至恐懼著自己。”
如此訴說著的天鳥美馬終於將目光轉向了方裡,眼中泛起了神采。
“但是,你卻是個奇特的存在。”
“你不懂得恐懼。”
“你亦不懂得死亡。”
“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可以毫不猶豫的往前沖,不管是直面我,還是直面整個狩方眾,你都無所畏懼,最終成功的將我們給擊潰了。”
“所以,我很欣賞你,更不會因為你的所作所為而産生懊惱,相反的還非常喜悅。”
說到這裡,天鳥美馬眼中的神采逐漸斂去,轉而化作死灰。
“可惜,跟你不一樣,我的存在意義只有複仇。”
“現在,它被你給摧毀了,那麼,我就只剩下最後一條路可以走了。”
說完,天鳥美馬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了一支注射劑。
一支裝著漆黑的血漿的注射劑。
看著那注射劑,方裡的面色陡然一變。
旋即,在方裡的注視下,天鳥美馬將注射劑用力的紮進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