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禦燁始終站在沈阿汣的身旁,視線落在白玉寒身上,沒有出聲。
沈阿汣和南宮禦燁走遠後,白玉寒回到了營帳打算繼續研製解藥,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了。
方才沈阿汣和南宮禦燁手牽手有說有笑朝自己走過來的場景在他的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著,怎麼也揮不去。
白玉寒感到很不舒服很痛苦,放下一切,捧著一壇子酒大灌了幾口下去。然而酒越喝畫面卻是越清晰了。
不知不覺已經喝了半壇子酒,腦子終於開始有點混沌,白玉寒覺得裡面太安靜,壓抑得透不過氣來,於是拎著酒壇子出了營帳。
酒意上來,白玉寒走路時的腳步有些虛浮,搖搖晃晃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一樣。他艱難地在營帳門前的臺階上坐下,繼續一口接一口地喝酒。
段鑫玉正好出來,看見白玉寒在喝悶酒,滿腹心事的樣子,有點擔心,便走過來詢問:“我記得你不是個愛喝酒的人,怎麼今日竟酗起酒來了?”
白玉寒抬頭看了段鑫玉一眼,苦笑道:“愁緒太滿,只能借酒澆愁了。”
段鑫玉在白玉寒旁邊坐下,道:“借酒澆愁愁更愁,抽刀斷水水更流,愁緒多,用酒是解決不了的。”
白玉寒又灌了一口,酒水自兩邊流下來,打濕了衣襟。“我知道,只是想用酒麻痺一下自己而已。”
喝了酒,心中的愁緒卻沒有減輕,他自然知道喝酒沒有用,但除了欺騙自己喝醉了就會忘記煩惱,他還能做什麼?
段鑫玉深深地盯著白玉寒看了一會兒,問:“有什麼愁事,不如說出來,看看為師能不能幫幫你?”
“多謝師父關懷了,只是……”白玉寒吞下一口酒,抬頭望著夜空,“這件事,誰也幫不了我。”
段鑫玉微微一笑,道:“就算幫不了,你把煩心事說一說,也能減輕一些煩悶。”
白玉寒擱下酒壇子,緩緩道:“這幾天我一直處在痛苦和糾結的狀態之中,有些思想和感情明明知道不應該有,卻心不由己不可控制地有了,想甩都甩不掉。”
就只短短的幾句話,段鑫玉便已經明瞭。
作為白玉寒的師父,段鑫玉對白玉寒還算了解。盡管白玉寒一直剋制自己,把感情隱藏得很好,但正所謂心不由己,心底的情感總有那麼一些時候會流露出來。
白玉寒對沈阿汣的感情就是在不經意的時候流露出來,並讓段鑫玉發現了。段鑫玉相信白玉寒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所以什麼都沒有說。
“感情這個東西呢,是最不好控制的,你越是壓制它,它就越是會膨脹,到最後一發不可收拾。只要是個人,就會産生感情。
有了感情,沒什麼好慚愧的,你應該去面對,而不是去逃避。”
“可這份感情是不應該有的,我不應該將它抹殺掉嗎?”
“你抹殺得了嗎?”段鑫玉拍拍白玉寒的肩膀,“孩子,既然抹殺不了,就直面自己的內心吧,有些感情,可以只藏在你的心裡,不必告訴任何人。
或許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這份感情就慢慢地淡了,等你回頭再看,你會發現,其實它也沒你想象中的那樣難以克服。”
白玉寒疑惑地看著段鑫玉:“會嗎?”
段鑫玉起身,將白玉寒的酒壇子給搶過來:“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知道了。酒就別喝了,明天還要你幫忙配製解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