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垂下眼睫,臉上劃過一抹悲傷。他是耀國的皇子,此刻卻不得不跟幾個黎國人坐在一起,商討如何攻打自己的國家。這真是絕妙的諷刺。
若非迫不得已,他怎麼會如此違背自己的心意?
沈阿汣注意到四皇子的神色不對,想要說什麼安慰兩句,但是忽然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要想對付江褚,就必須藉助黎國的力量,這是四皇子心知肚明的事情。
他自己選擇了這條路,那就得承擔得起這條路上的艱難。
“目前,耀國的大軍駐守在青州城,共有十萬兵馬,黎國的軍隊也只有十二萬,攻城並不容易。”南宮禦燁分析目前的局勢。
沈阿汣說道:“那麼,咱們就先放下青州,把主力放在防守稍弱的城池。給他們來一招聲東擊西。”
南宮禦燁、段鑫玉和四皇子同時看向沈阿汣,隨即瞭然。
“阿汣的意思是,黎國出兵,表面攻打青州城,實則暗度陳倉,將主力軍隊派往青州西南方的南城?”
南宮禦燁覺得,沈阿汣這一計策十分可行,只不過,也有一些風險。但行軍打仗,什麼時候沒有風險呢?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沈阿汣點頭道,“青州城易守難攻,即便打得下來,也要耗費很長的時間,倒不如轉換一個目標。
我們可以撥出十萬軍隊攻打南城,只剩下兩萬精兵裝作進攻青州城。”
南宮禦燁和段鑫玉都連連點頭,頓了頓,段鑫玉道:“這個計策好是好,不過同時也有很大的風險。
主力部隊都調往南城去了,萬一計策被識破,青州城的耀軍就會趁機攻打煌州,到時煌州定然失守。
退一步說,即便對方未能識破計策,煌州這邊只有兩萬精兵,恐怕撐不了幾天。”
南宮禦燁道:“沒錯,所以,需要南城那邊速戰速決,在最短的時間內攻入南城。”
初步計劃已經敲定,一直都只有南宮禦燁等三人在討論,四皇子始終未發一言,這也可以理解,畢竟是自己國家的國土,再怎麼樣,也難以狠心。
“四皇子,你可能同意這個計劃?”沈阿汣問道。
四皇子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請你們優待俘虜,善待城中百姓。”
南宮禦燁答道:“這是自然,耀國的軍人從來不殺俘虜和百姓,這一點,請四皇子放心。”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四皇子露出一絲苦笑。放心終歸是不可能的,不管再怎麼仁慈的軍隊,也總有誤傷的時候,戰場本來就充滿血腥,死亡和流血不可避免。
沉寂片刻,沈阿汣換了另一個話題。“聽說,現在朝中有不少新上任的官員,都是江褚安插進去的人?”
提到這個,四皇子就一臉憤然。“不錯,江褚在上位之前,就一直採用血腥的手段鏟除異己,除掉不少的大臣,然後便用盡手段,將自己的人換上。
如今的朝堂,已經將近一半的大臣,都是江褚的人。再過不了多久,恐怕就要大換血,江褚將完全掌控朝堂。”
“要拉江褚下臺,不能只憑外患,得內外夾擊才行。”沈阿汣蹙眉一邊深思,一邊說道:“我們要想辦法,將他安插在朝堂的那些官員給一一拔除。
這樣江褚沒了人支援,就是空殼子一具,不難對付了。”
四皇子很贊同,只是,他現在手上的人有限,勢力也有限,要拔除江褚的黨羽談何容易。
沈阿汣知道四皇子的難處,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們可以將手上的暗衛交給你調遣,協助你拔除江褚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