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裡面燃燒著爐火,卻格外明亮。
門口忽然有士兵的聲音從帳簾縫兒裡飄進來,道:“啟稟皇後,司徒將軍求見。”
沈阿汣挑了挑眉,放下兵書,在書案前端正地坐下,放道:“進來吧。”
話音剛落,就看見一個身穿墨色長袍的人進來,臉色仍然白得像雪,不過雙眼炯炯有神,一看就知身體恢複得不錯。
“罪臣參見皇後娘娘。”司徒麟緩緩屈膝伏跪行禮,沈阿汣望著他,微微笑道:“將軍身體尚未大好,還是不要拘禮了,趕緊起來吧。”
司徒麟又緩緩起身,沈阿汣道:“將軍這兩日感覺如何?傷口癒合得還好吧?”
“多謝皇後娘娘不計前嫌心慈仁善救罪臣一命,罪臣實在羞愧。”司徒麟說著,臉上露出愧疚的神色。
沈阿汣道:“本宮說過,本宮救你,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也算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著想,將軍不必放在心上。”
這話自然只是場面話罷了,她這麼做就是想要司徒麟念及救命之恩迷途知返。
司徒麟低著頭,沒有吭聲。沈阿汣又道:“現在司徒將軍可願意告訴本宮,為何要為耀國辦事了嗎?”
司徒麟皺著眉頭看了沈阿汣一眼,隨即又垂下眼簾,有些為難,思索片刻,道:“罪臣的妻女都在耀國當人質,罪臣不可不聽從耀國的命令。”
沈阿汣沒有十分震驚,這個她已經猜想到了,一個人甘願背叛自己的國家,不外呼就是這些原因了。
“是在耀國京城麼?”沈阿汣問,她想著,既然是擔心妻子女兒的安危才不得已替耀國辦事,那她就做做好人,將司徒麟的這層顧慮給除了就是。
“是。”司徒麟心有疑惑地點點頭。
只聽沈阿汣問:“本宮問你,如果本宮將你的妻子和女兒都解救出來,讓你們一家三口團聚,你可願意從此聽命於皇上?”
司徒麟黯淡的眸光忽然沖出一團亮光,直直地射向沈阿汣,不顧身上有傷,激動地又跪了下去,道:“罪臣求之不得。”
沈阿汣滿意地點了點頭:“嗯,那就好。本宮會立刻派人前往耀國,將你的妻子和女兒救出來。這期間你就好好養病,什麼都不要想,可明白了?”
“是。”司徒麟看向沈阿汣的眼裡多了好幾分感激。
沈阿汣讓司徒麟將他妻子女兒的住址寫下來,並且畫了一張他妻子的畫像,方便找人。
“將軍先回去歇著吧,本宮會讓你早日跟妻女團聚的。”沈阿汣擺出端莊的笑說道。
司徒麟一叩首,而後緩慢退了出去。不多久,沈阿汣便叫來了陳尚,將地址和畫像交給他,讓他交給手底下的暗衛,吩咐他們盡快將人帶回來。
陳尚走後,沈阿汣又看了一會兒兵書,南宮禦燁帶著一臉的倦容回來了。
沈阿汣命人打來水,讓南宮禦燁去洗漱。
“怎麼樣?邊關有什麼訊息?”南宮禦燁洗漱完出來,沈阿汣便問。
南宮禦燁皺眉道:“耀國的二十萬大軍最多還有五天的時間就要到達煌州城。”
而黎國的這二十萬大軍,抵達煌州城至少還要七天,如果耀國的軍隊在黎國援軍抵達之前進攻,煌州城不知是否能夠守得住。
“只能希望煌州駐守邊關的將士們能夠抵擋兩天了。”
兩人沉默片刻,沈阿汣想起來司徒麟的事情,說道:“方才司徒麟來過了。”
南宮禦燁揚眉看著沈阿汣,道:“他來做什麼?”南宮禦燁疑心重,並不認為司徒麟是來感謝沈阿汣的救命之恩的。
沈阿汣道:“他就是來謝我的救命之恩,另外表達自己的愧疚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