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握住沈阿汣的手,道:“沒了軍糧,看來暫時不能繼續前行了,得在此地先徵集一些糧食才行。”
沈阿汣反應遲鈍地點了點頭,臉色煞白,嘴唇也在微微地顫抖。
過了片刻,她掩飾住眼底的慌亂,努力讓自己恢複理智。她立過軍令狀,這一戰必須贏,所以,她不能垮下。
“是我們疏忽了,以為那幾個此刻抓住了,就沒事了,沒想到他們竟然有同夥,刺殺是假,燒糧草才是真。”
南宮禦燁點點頭,臉色也不太好,陰沉著一張臉,唇畔緊緊抿在一塊,只看得見一條縫。
這時,定遠侯世子走過來,說道:“稟皇上,皇後娘娘,剛才清點完剩下的糧草,還完好的,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最多能用五天。”
“五天……”沈阿汣皺著眉頭,小聲地重複著。
五天的時間是趕不到煌州城的,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先暫緩行軍,在當地徵糧。
現在天已經矇矇亮,雖四周暮色還很濃重,但已經可以看見四周景物。白色的雲彩一片一片地浮在天空,就像魚鱗一樣。
很多士兵在救火之後,灰心喪氣地蹲在地上休憩,一片頹廢之氣在軍中蔓延。
南宮禦燁對易穆陽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撫軍心,出了這樣的事情,將士們計程車氣肯定會受影響的。”
“易將軍,你和其他幾位將軍一定要鼓舞好各自部下士兵計程車氣,以防軍心不穩,敵人有可乘之機。”
易穆陽神色肅穆地點頭應諾。
“阿汣,咱們先回營帳吧,這裡的事情交給易將軍,接下來,就要好好計劃一下徵糧事宜。”南宮禦燁拉著沈阿汣的手,回到營帳。
兩人臉上的神情很是頹然,一看就知道正為糧草被燒的事情而煩心。
然而,當他們攜手走進營帳,只有兩個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同時發生改變,從灰頭土臉變成了笑容滿面。
“果然,我們猜測得沒有錯,刺殺不過是頭菜,糧草才是正戲。”沈阿汣勾著唇角說道。
“應該說,這是兩手準備吧。”南宮禦燁道,“刺殺是計劃一,燒糧草是計劃二。一和二,都是必定實行的。”
“朕是主將,還是一國之君,如果能夠刺殺成功,別說軍心會渙散,就連整個黎國都會混亂,到時候,不戰而敗,這是最好的結果。”
“刺殺若沒有成功,燒掉糧草,也是很好的一種結果,軍中士氣大跌,還能拖延大軍到達邊境的時間,為耀國那邊爭取機會。”
“當然,就算刺殺成功,這糧草也是必燒的,死了皇帝,又沒了糧草,二十萬大軍就算不散,也離死期不遠了。”
沈阿汣點點頭,深以為然。
其實一開始她和南宮禦燁就猜到了耀國會打糧草的主意。既然派了人來刺殺南宮禦燁,又怎麼可能放著好好的糧草不燒呢?
於是他們就將計就計,故意不在糧草營帳這邊加防,讓帳篷燒起來。讓那有心之人以為糧草被燒,然後一步步走進圈套。
自從發現有人跟蹤,南宮禦燁就覺得自己軍中有耀國的細作。昨夜此刻那麼順利地潛入營地而不被發現,他便肯定了心中猜想。
營地的守衛十分嚴密,尤其是主營這邊,可以說是蒼蠅也飛不進一隻,那四名刺客之所以能夠進來得如此順利,肯定有人在暗中相助。
而且這個人,還不是一般計程車兵,應該是高層將領,怎麼也應當是個副將。
軍中藏有耀國細作的事情,不宜在軍中公開,只能暗暗地查尋,否則軍心惶惶,就算到了煌州城,作戰時也無法安心,因此只能先揪出這個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