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禦燁垂眸,表情堅定,沒有說話。
默然片刻,南宮禦燁說道:“我答應你的要求,請你跟我回去為小兒診治。”
求陌然輕輕地放下杯盞,起身幽幽地看著南宮禦燁,道:“好,不過公子要記得,我治好你兒子的病,你就當著我的面,自行了斷。”
陳尚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忽然間,他有一種感覺,這個大夫不是來治病的,而是來報仇的,她的目的,就是置主子於死地。
求陌然淡淡地掃了陳尚一眼,裝作沒有看到他眼裡迸射出來的刻骨的殺意。
很快,求陌然便跟著南宮禦燁進宮了。
因為來的時候很趕時間,所以南宮禦燁等人是騎著馬來的,考慮到求陌然是女子,南宮禦燁便吩咐陳尚去找輛馬車來。陳尚對求陌然不待見,不大願意,但是主子的命令也不敢不從,於是黑著臉去了。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拉了一輛馬車來到客棧門前,求陌然將裙擺一撩,很是利落地進了馬車。南宮禦燁在一旁默默地觀察著求陌然,或許是因為她長得像,就連她上馬車,他都好像能夠看見阿汣的影子。
不知不覺間,嘴角就出現了一抹苦澀的笑。已經三年了,阿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再見你一面?
到了宮門口,南宮禦燁沒有讓求陌然下來步行,而是用貴賓的待遇,任她一直乘馬車進入皇宮,到了最裡面一層宮門,求陌然下車來,南宮禦燁說道:“求大夫初至皇宮,先去用過晚膳,然後再去給皇子診治不遲。”
於是派人召來步攆,然後將求陌然帶到雲來殿去。雲來殿乃是一般皇帝招待貴賓的地方,他將求陌然安排到那裡,可見對她另眼相待。
求陌然沒有說什麼,畢竟那也不是她的兒子,人家都不著急,她急什麼?
到了雲來殿,宮女們嘩啦啦的,一個接一個上來,手裡端著各色的瓜果點心蜜餞之類的,種類繁多,看著數都數不過來。
求陌然悠悠然坐著,專心品嘗果酒,一點也沒有在意宮人們對自己打量的眼神。
不過多久,南宮禦燁換了一身明黃繡龍滾金邊長袍進來,看上去尊貴典雅,同時又有著王者特有的威嚴風範。
宮人們趕緊行禮,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唯獨求陌然像是什麼都沒有看見一般,繼續喝著自己的酒,看也不看一眼。宮人們內心都很替這位膽大包天的女子擔心,這是不要命了嗎?
南宮禦燁見她視自己於無物,倒是也不生氣,反倒覺得有意思。默默地在桌邊坐下,問:“不知這宮裡的果酒點心,可還合姑娘的心意?”
求陌然淡淡然道:“就這樣吧。”
底下的宮人都已經張大了嘴巴,敢跟皇帝這樣說話的人,生平第一次見到。雖說她是皇上請進宮來為皇子治病的神醫,可到底還是黎國的百姓不是,還不得臣服於皇上?怎麼敢這麼不客氣?
求陌然越是這樣,南宮禦燁就越是覺得她跟沈阿汣相像,一樣的不拘小節,一樣的無畏無懼,他不覺得她不敬龍顏,反倒很喜歡。
很快,大殿裡就擺上了膳桌,各色佳餚擺上來,琳琅滿目的,一樣是數都數不過來。
求陌然默默地低頭吃飯,也不管南宮禦燁是否先吃,宮人們都看不下去了,這……簡直是跟在自己家一樣嘛!
南宮禦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他沒有怎麼吃,時不時地看求陌然一眼,心裡越發地想起過去沈阿汣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