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安,我雖是太子,但是地位仍舊不穩固,將來繼承父皇大統之人,不一定就是我。所以顏安,為了穩固地位,我需要招攬盡可能多的朝中大臣來支援我。”
“沈家是一方很大的勢力,沈傲天的支援,於我而言,至關重要。”
風吹過,寒意入體。分明是炎夏夏日,沈阿汣卻生生打了個寒顫。
明明早就知道南宮禦燁的心思,他對自己的利用,對沈家的利用,她都清清楚楚,可是此刻聽見南宮禦燁親口說出來,她的心卻忽然隨風刮來一陣抽痛。
這抽痛來自哪裡?沈阿汣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鼻子酸酸的,有點想哭。
應該是聽見有人把自己當成棋子來用,心裡替自己悲傷吧。
“真是這樣嗎?”
莫顏安那柔弱中夾帶著幾分歡喜的說話聲將沈阿汣的思緒拉回來,回過神來,沈阿汣才發現,原來自己竟流淚了。
她這是怎麼了?
心裡頭為什麼被什麼堵住了似的,難受異常?
南宮禦燁再次將莫顏安攬進懷中,說道:“我幾時騙過你?我對沈阿汣除了利用,沒有別的感情。”
這一刻,沈阿汣終於有點體會到南宮煜當日的心情了,當時她也是自己對南宮煜除了利用,別無其他來著。多麼傷人心啊。
可是,這明明不同啊,明明南宮煜對她有情,而她對南宮禦燁卻是無感,要說有感情,那也只有,當初南下私奔,南宮禦燁可是對她下了死手,她理應恨透了他是不是?
接下來下面的兩人還說了什麼,沈阿汣已經沒有聽見了,把揭開的瓦片原處放回,悄聲躍下屋頂,翻牆而去。
沒有驚動任何人。
離開莫府,沈阿汣獨身在街上走著,向著沈府的方向,慢慢悠悠地走著。
火熱的太陽照在身上,曬得人透不過氣來。
沈阿汣舉頭望天,腦海裡一遍一遍想起南宮禦燁對莫顏安說的那番話,不知不覺笑了,卻笑得比哭還難看。
是利用,當然是利用,南宮禦燁需要沈家的支援,而沈家也需要太子作依附,這樁婚事本來就是一場交易。她不是今天才明白的,何苦在乎?
算了,回沈府去吧。
回到沈府,喜梅已經等候在院子門口,臉上布滿擔憂,切切問:“小姐,怎麼樣,皇後娘娘有為難你嗎?”
“沒有,我沒事。”沈阿汣怔怔地看著喜梅,不管什麼時候,真心為她擔憂的人,永遠只有喜梅,她想,或許這一輩子,就要跟喜梅過一輩子了吧?沒爹疼沒娘愛,沒有夫君憐護,也沒有兒女孝順,只有一個忠心耿耿的喜梅。
也挺好了,至少,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
喜梅見沈阿汣臉色很差,心裡著急:“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沈阿汣搖搖頭,抱抱喜梅,然後笑道:“喜梅,幸好有你陪我,否則我這悲催的一生,該怎麼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