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回來?”
苑之延沉默地喝了幾口酒,才道:“大概不會回來了。”
林複白皺了眉,“什麼意思,你們怎麼回事?”
苑之延覺得這事想起來也怪可笑的,他的愛人變成了他的親妹妹,什麼破事兒。
他沒回答,只問:“你又是怎麼回事?”
林複白垂下眼眸喝酒,也不說話。
“碰見蔣一茉了?”苑之延問。
林複白看他一眼:“你怎麼知道?”
“你十次喝酒買醉有八次是因為她,我還用得著猜?”苑之延輕笑一聲。
林複白打個飽嗝,說:“那我猜猜你,跟消消分手了?”
苑之延抬手喝酒,沉默。
林複白想了想問:“你出軌了?”
“沒有。”苑之延立即回答道。
“那是消消出軌了?”
“也沒有,”苑之延不耐煩,“別亂猜。”
林複白好奇心被勾起,“那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苑之延扯起嘴角,苦笑,“我媽說我是她抱來的,我的親生母親其實是消消的媽媽。”
“這麼巧?”林複白不覺好笑,“你們是被誰詛咒了吧,有情人終成兄妹。”
“但我總覺得我和她不是。”苑之延說。
“做個dna鑒定你就服氣了。”林複白隨口一說,卻給苑之延提供了新思路。
他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如果最終結果出來,和她媽說的一樣,他就認了這命。
苑消消裹緊大衣,已經在這個廣場站了二十多分鐘。
寒風瑟瑟,小雪紛紛,她站了這一會兒,頭上肩上就已經積了不少雪花。
“大爺,還有多久輪到我呀?”她問。
她身前畫畫的大爺神情專注,嘴裡回她:“馬上、馬上。”眼神依舊沒從面前的女生和畫板上離開。
苑消消上次來還是去年勞動節的時候,當時她和苑之延一起來的,那兩幅畫像至今她還珍藏著。
今天她出門又逛到公園裡,碰見這個大爺下雪天竟然還在這兒給人畫畫像,一時起了興趣,還想再畫一幅冬天的畫像,只是不知道這大爺還記不記得當初說要給她打八折的事兒。
她吸吸鼻子,感覺鼻涕都快凍出來了,終於聽到大爺說好了。凳上那位美女起身過來拿了畫像,和男朋友相擁著走了。
“該你了。”那大爺讓苑消消坐到凳上去。
苑消消笑說:“可不該我了,都沒人了。”
這下雪天本來外面人就少,此時這個廣場裡就只剩下大爺和她兩個人,大爺開始作畫,她也安靜下來,只有不時傳來的汽車喇叭聲忽遠忽近響在當空。
苑消消坐直了身子,忽然聽得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踏雪而來。
她的視線聚焦在遠處的路燈下,從那邊正走過來一個人,身影高大挺拔,他背對著光,整張臉隱在黑暗中,苑消消看不清他是誰,但他的身影她無比熟悉。
他終於走到近旁,臉龐被苑消消背後的路燈照得清晰可見。
他瘦了,憔悴了,眉眼間卻依舊柔情不減。
她瞳孔微微放大,嘴唇微張,有些驚訝,與他視線相對時,感覺到他眼神裡帶著的溫暖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