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消消沉默的做完手裡的工作,趕緊出了病房,病房裡氣氛實在太壓抑,讓她感覺有些窒息。
回到護士站,苑消消做完手裡的工作,閑下來卻又開始想苑詞銘,好像還能感受到他的音容笑貌,還能聽到他在喊姐姐。
苑消消拿出那個玩具,那玩具對她咧著嘴笑,在她眼前和苑詞銘的笑臉重合,耳邊還回響著苑詞銘的笑聲。她終是沒忍住捂著雙眼痛哭出聲。
有人過來看見了她,也是今晚值班的一個護士,比苑消消年長,她過來安慰了苑消消幾句,讓她別哭壞了眼睛。
苑消消趕緊擦掉眼淚,不想讓自己這麼脆弱的一面被人看見,然後告訴那位護士姐姐她沒事。
那護士姐姐走前提醒她待會兒去給十六床換藥液,苑消消答應,直到那護士姐姐走遠,她才又走去廁所洗手臺洗了一把臉。
回來後,她拿著早就準備好的注射液去往十六床,卻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了電梯,好像是口腔科的徐醫生,那個很喜歡苑之延的徐醫生,不知道她這麼晚來樓上幹嘛,苑消消沒做多想,進了病房。
陪床的是白天的那個大媽,苑消消正準備給床上的大爺換藥液,卻聽大爺喃喃著想上廁所,於是苑消消只好和大媽一起幫助大爺上了個廁所。
大媽一直在旁唉聲嘆氣,嘆得苑消消有些心煩,她拿了藥液正準備換時,卻被門口突然出現的林複白叫停。
苑消消正疑惑,林複白一臉嚴肅走來,拿了她手裡的藥液看了一眼,然後臉色十分難看的把標簽部分伸到她眼前。
苑消消這才發現這根本不是她一開始準備好的那瓶。
她愣住,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被林複白小聲提醒趕緊去換回來,這才匆忙跑去重新拿了一瓶。
林複白親自給換上之後,又囑咐了大媽幾句,然後帶著苑消消走出病房。
回到護士站,林複白問她是怎麼回事。
然而苑消消也解釋不出來什麼,她只記得自己準備的時候絕對是檢查過好幾次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最後拿到病房裡的是錯的。
“換之前不知道再檢查一下?三查七對忘了?你知道你當時手裡的那瓶藥水一旦輸進去會是什麼後果嗎?你差點就成殺人犯了。”
苑消消低垂著頭,也知道自己差點犯下無可彌補的大錯,明明平時都會檢查,只是今天晚上她確實精神不在狀態,剛剛發現藥液是錯的之後,她也是一陣手腳發涼,直冒冷汗。
林複白見她眼眶泛紅,只安靜聽著自己訓話,也意識到自己有些話說得比較重,然而醫療事故是每個醫務人員最不想發生的事,他自然不希望苑消消出一點事。
“我也知道你今天受打擊比較大,如果實在堅持不住,你跟護士長說一聲請個假,後半夜我幫你盯著。”
苑消消立即搖了頭,只說沒事。
林複白也沒再強求,只叮囑她做事再仔細點,接著便回了自己辦公室。
林複白走後,苑消消一陣腿軟,撐著桌子重新坐回椅子上,一邊自責一邊又覺得委屈,明明她真的是檢查過好幾次的,可是為什麼拿到病房裡就不對了。
苑消消後半夜想了很多,甚至考慮到辭職。只能說醫院不適合她,而且她明明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地方。
第二天苑消消收到蘇遠的微信,讓她去參加苑詞銘的葬禮。
她從醫院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臨出門時卻又有些猶豫,她怕到了現場又崩潰一次。
後來還是收到蘇遠的微信,問她來了沒有,還在微信裡跟她詳細的說了地址,就怕她找不到,苑消消這才決定還是去。
到達舉行葬禮的公墓時,苑消消一眼便看見了蘇秦和蘇遠,蘇秦的臉好像一晚便蒼老了幾十歲一般,她有些站立不穩般倚靠著蘇遠,還在流淚哭泣,蘇遠替她跟來的客人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