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確實是有母親的,只是你的母親可不是那個坐在那個皇後位子上的女人。我本以為你那父親這點本事總是有,結果現在看來,未必是這樣。”
齊旭挑挑眉,喝了一口熱茶:“這話怎麼說?看來,叔叔心中還有別的隱情想要告訴我?正好侄兒也想知道一些事情,不妨聽叔叔講講這陳年往事。”
慕容陽聽著他的話,微微一笑,竟然好像瞭然他的意圖:“你這耐性倒是比你父親差上不少,不過也是,想來你幼年就是再難,也比你的父親好上不少。”
“不過你父親的事情,我也懶得開口,我就說說你願意聽的吧。你母親是我的珍妃,也就是你父親親自封的珍太妃。只是你想來也是很奇怪,為什麼我這個前朝皇帝卻沒有死。”
“其實你不用覺得很奇怪。你現在在這個位置上,應該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當年在我臨死之際,我身邊的幾十個暗衛就合力把我護送到這裡。”
“所以從此我就在這裡隱居,也有很多年都沒有見過一些曾經的老人了。要不是你來到這裡,想來我也很少再有機會說起曾經的往事了。”
“當然,這些都只是閑話,你要了解的應該是你的母親,也就是民間一直都在謠傳的珍妃。”慕容陽突然抬頭,盡管他的眼睛已經瞎了,但是卻似乎根本不影響什麼。
“珍妃是現在皇後的庶妹,當年在安家不過是個隱形人。我當時是為了安國公的兵權,才想要娶他的女兒作為我制衡朝廷的砝碼。”
“可是我想娶的,自然不是珍妃,而是現在的皇後娘娘安慧茹。安慧茹當然不想進宮陪伴我這麼一個殘暴的君王,所以進宮的是當時的珍妃。”
“說來,你父親和珍妃的緣分,也是那個皇後一手促成的。當然,這當中也有我自己的自作聰明,要不然,也許你還不會出生,又或者根本就是我的兒子了。”
齊旭放下茶杯:“聽您這麼一說,看來您對我母親也不是沒有感情。只是我心中不明白,既然是這樣,你又為何要做出這許多的事情,以至於連江山都不要了。”
慕容陽卻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很久都沒有開口:“江山對我來說,其實在那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麼用了。這當然和你的父親有關,但也許和你的母親也有關系。”
“我時常在想,假如當時我沒有救她會怎麼樣?但是我還是開口了,後來想想,那件事情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去忘記和後悔的事情。”
“我和你母親生活過一段時間,說起來,你還是我看著出生的。你出生的時候,很小的一個,你母親那時候還擔心可能養不大你。”
“她要我去林間打些東西,還要我留意一下那裡有沒有什麼母獸有奶。你小時候有一段時間,是喝著豹子奶長大的,那時候我甚至以為我會暗地裡殺死你。”
“可您還是沒有,看來我母親倒是很放心您。”齊旭也覺得自己的母親是個不可思議的人,明明孩子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生的,但是這心胸卻大的厲害。
“她從來都是這樣的人。只要親近一個人,就會一直相信他,以前是這樣,後來對你父親也是這樣。你沒有和這樣的人相處過,當然也不會知道為什麼。”
齊旭還真是沒有想到,這前朝皇帝心中對自己母親的態度竟然是這樣的。在他的印象中,這樣的男人應該是一個純粹的為了利益可以放棄一切的人。
京都,皇宮,禦書房
“看來還真是他,這麼多年了,我以為他不知道死在哪個地方了,現在看來他的命還是很大的。發動朕身邊的暗衛,立刻出發去找,把他帶到皇宮來。”
劉福整個人也顯得很激動,就連聲音都大了不少:“是,奴才這就去。這一次,想來就是他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會再逃出我們的天羅地網了。”
“不要動他,安全地把他帶回來,也不要讓他受傷。這些年他隱居在那樣一個地方,甚至連眼睛都沒有治好,想來是從來沒有想過找曲子。”
沙柳村,神廟底下
“您的眼睛就是那個時候不好的?那您怎麼不去找曲神醫?我聽父皇說,你們曾經都是認識的。更何況,曲神醫和我母親也是相識多年的朋友。。。。”
“朋友?那可不是朋友那麼簡單吧。”慕容陽冷笑一聲,好像只有提起那個曲子,這個男人的語氣才會有這麼明顯的變化的,“他可不是因為想要做朋友才來這皇宮裡的。”
“你母親很是依賴,信任他,甚至一度比信任你父親還要信任他。不過話要是說回來,那我也確實應該感謝他,甚至可以說得上欠他一個人情。”
齊旭疑惑地挑挑眉,開口問道:“難道是那曲神醫也醫治過您?或者他醫治我母親?”慕容陽搖搖頭:“他醫治你母親根本就不用任何人開口,不過我也不要他醫治。”
“我說的,是他當時成全我,讓我帶走了你母親,這才讓我們可以相處過一段時間,直到你出生。但他也因為這件事情,得罪了你父親,很多年來都沒有回京吧。”
“不錯,曲神醫很多年從來都沒有進京。要不是在淮南遇到我,想來他也是不會走出那個地方的,我原來還以為他是因為我母親才不想回來,可現在。。。。”
“可現在,我明白,曲神醫應該是不想要被我父皇找到。若不是為了我,想來他是怎麼也不會離開那裡去往京都的。但是我父皇也沒有為難他,也許他只是想要知道以前的事情。”
“那你怎麼不問問,為什麼我們就是不告訴他呢?”慕容陽含笑開口,“你恐怕最不清楚的是,為什麼你最後是被皇後養著的吧。”
“你母親是自殺的,這一點你父親心裡很清楚,但是你心裡卻是半點都不知情的吧。你最多可能是想著,你母親是死在那後宮的傾軋之中的,對嗎?”
齊旭突然握緊了杯子:“叔叔今日說了這麼多,只有這一句,確實是讓我敢點興趣。不錯,侄兒確實是想知道,我母親到底是因為什麼香消玉隕。”
“你母親不是因為別的,可以這麼說,你母親是死在你父親的手中。”齊旭猛地站起來,臉色鐵青:“你說話總要有個分寸,不要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