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旭又坐了下來:“你是越來越不懂禮數了。這次就算了,但是下次絕對不行了,知道嗎?”齊旭自己都在心裡搖搖頭,這次都過去了,下次哪裡還阻止的了。蘇語然根本就不怕齊旭,反而點點頭。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吃吧,這酒和小菜都是熱得呢!我讓翠柳特意吩咐廚房要了爽口的小菜,就是你現在吃也不會要緊的。”蘇語然夾了一筷子面,嘴裡還說個不停,“這面真好吃!”
“你慢點!”齊旭拍拍她的背,“剛剛好好說要你用膳,你就是不肯用,現在知道餓了?這只是平常的青菜面,有這麼好吃嗎?翠柳怎麼也不吩咐她們用點好的食材?下次讓她們用好點的食材!”
蘇語然換了一雙筷子,挑起了面給齊旭:“你嘗嘗!這面是真的好吃,你快嘗嘗看。有時候食材越簡單,這做出來的東西才會更加好吃的。”齊旭沒有辦法,酒也喝了,菜也吃了,也不在乎一口面了。
蘇語然看著他:“怎麼樣?不錯吧。我就覺得這面不錯,下次還要她們給我煮這個面。聽說,外面還可以吃飯拌麵,我以前想在蘇家吃的,但是蘇家沒有人會做,這次元宵節我想吃。”
齊旭看著她低頭吃東西的樣子只覺得憐惜,蘇家哪裡是沒有人會做,不過是都看不起這個庶女,所以都敷衍她而已。他想起剛剛晚膳時候她說的話,嫡庶嫡庶,天差地別也不過如此。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哼,人人都說嫡庶,可又有多少人知道,連他這個太子殿下都是庶子呢!皇後不喜歡自己倒也不是沒有理由,畢竟自己可是擋了她親生兒子的道。還好,阿壽不是這樣的人。
武伯侯府,麗院
“侯爺,今日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晚了,還不是睡啊!”蘇語麗對著靜坐在床上的武世誠開口。平常這個時候,侯爺早就睡了,今天怎麼好像有心事的樣子。武世誠摸摸她的臉,突然開口問話:
“麗兒,你在閨中的時候,和你的那個四妹妹的關系怎麼樣?啊,本侯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很得太子殿下的喜歡,這事讓本侯難以理解。”
蘇語麗嗔了他一眼:“侯爺這話說的,難道奴家的四妹妹是這樣差勁的人嗎?奴家在閨中的時候,其實和四妹妹根本就沒有多少的交集的。不怕侯爺笑話,那個時候奴家自己都顧不好自己。”
“奴家還記得年夜的時候吧。那時候四妹妹和奴家都不能去參加家裡的年夜,只能躲在自己的院子裡過年。奴家姨娘是蘇家的下人,盡管已經去世了,但是到底還是有些情分在的。”
“可四妹妹就不一樣了。年夜本來是主子打賞下人的日子,四妹妹沒錢,有時候連個像樣的年夜飯都不會給她。奴家不敢幫她,怕一給她,奴家自己就要挨餓了,有時候她會自己去廚房拿。”
武世誠吃驚極了,雖然蘇語麗說得好聽,但是這樣的行為就是偷盜。堂堂蘇家的小姐,在大年夜去做這樣的行徑,也難得她還能好好活下去。外界總是說,蘇家的家教如何如何……
武世誠想到這裡,突然意識到一點。這京都的名聲有一半都是自己那個厲害的丈母孃傳出來的,她總不能說自己有多差吧。他摟住了蘇語麗,也不知道他懷裡這個收到了多少的蹉跎!
“其實當時奴家也不好,這年紀小的時候總是覺得有個那樣的妹妹太丟人了。那時候沒少和母親說這樣的事情,可每一次這個妹妹總是低著頭,我們甚至都看不到她的臉色。”
“每一次這樣的事情以後,四妹妹她總是可以得到一頓很飽很飽的飯食。可是她會被罰跪,還會被父親責備,那時候奴家就會覺得很開心。原來還有人比奴家不得父親的歡心,現在想來,都是傻。”
景苑
“那時候不要說面了,連個饅頭都是在祠堂放冷了的。”蘇語然也在和齊旭說年夜的事情,“不過我不在乎啊。我都要餓死了,才不在乎是不是冷的,硬的或者是餿了。還好這祠堂的饅頭都不會餿。”
齊旭喂她吃了點菜:“蘇家這麼對你,虧她們還能說自己是書香門第。蘇瑾白真是枉為人父,你也是他的女兒,就算他不在乎也不能這麼讓人對你。你也是,怎麼不說委屈了?”
蘇語然卻傻了一樣地看著他:“他們又不是你,我向你說委屈了,你會體諒我啊。他們又不會,只會覺得我不聽話,我才不和他們講這樣的事情,反正我回去廚房偷東西吃的。”
齊旭整個人都覺得舒坦起來了:“就知道你的心眼多,還知道我體諒你。下次你還會不會隨便亂發脾氣了?要是下次再這樣,就真的不管你了?”蘇語然笑眯眯地窩他懷裡,“反正我沒有聽到!”
兩個人正說著話,外面的翠柳卻火急火燎地進來:“太子殿下,姨娘,梅側妃突然,突然一定要見殿下。外面,外面實在攔不住了,還請殿下給奴婢一個指示。小喜子公公他們也……”
蘇語然挑挑眉:“梅姐姐這麼晚還來,看來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了。太子殿下出去看看吧,有可能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們出去看看吧。”齊旭沉下了臉:“你不用去,外面冷,我出去看看。”
院外
“好,小喜子公公好大的口氣。可今天本側妃就是要進這景苑,我倒是想看看,誰不讓我進這裡。”梅顏整個人紅著眼睛,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你不過就是太子殿下身邊的狗而已,怎麼,你……”
“姐姐何必說話這樣難聽?小喜子公公怎麼說也是太子殿下身邊伺候的公公,別人可沒有什麼資格教訓他的!”蘇語然卻搶先一步開口,言語之間毫不留情,似乎完全憑著肚子裡的孩子在上位。
梅顏用眼神劃過她的肚子,根本不在乎有沒有太子在:“果然懷孕了的女人就是不一樣!”剛剛秦琴託人傳來的話,一遍又一遍在自己的耳邊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