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不小心踩到一個有破洞的飯籃,驚起了一些躲在茅草中的烏鴉。眾人面面相覷都明白,這村子都已經是個死村了。
齊旭微微嘆口氣:“大家都分開找一下,看看還有沒有可能留下什麼活口。羅太醫,你和其他兩位太醫去檢查下這附近的水源和牲畜。大家都盡量小心,若是發現屍體也不要貿然觸碰。”
“這次的瘟疫非同小可,大家不可輕易放鬆。老十,你跟著羅太醫他們;十一跟著本宮;其餘的人都各自組隊小心行事。”
齊旭又回頭看看蘇語然,蘇語然站到齊旭身後:“奴才一定要跟著殿下。要不然喜公公非得打死奴才不可!”齊旭眼中閃過笑意,點點頭也不再說話。
齊旭選了一個東邊的方向走,那裡有一戶看上去是村中大戶的人家。大門緊閉著,只是門上都滿是血手的印子,想來是有人來求救只是對方不開門而已。
門口的角落中有一些白骨,有些甚至就是一些孩子的骨頭,可見到最後這村中的景象是何等的慘厲。十一率先走在前面,一腳踢開了緊閉的門口。
風塵揚起,門後甚至有一個保持這堵門姿勢的青年人,只是屍體已經風幹了。十一用劍把屍體移開,又仔細看看裡面的環境:“殿下,現在可以進來了。”
蘇語然跟在齊旭身後進門,一行人來到了這屋中的正廳。廳中卻有半簍發黴的陳米,旁邊的地上死著一個年邁的老人,死前手中還抓著一把陳米。
不少人都不忍看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情景只讓人心酸。就算這兩人自私藏起了糧食也是為了自己,可最後連自己都活不下去。
齊旭猛地一拍廳中的桌子:“柏正該死!”看這兩人的樣子不像是得瘟疫的樣子,也就是說,本來這村子中有一部分可以得救。可柏正一封村,就什麼都完了。
“殿下息怒。只要我們捉住柏正的貪汙證據,一定可以嚴懲這個狗官!”
齊旭閉閉眼:“走,再去別處看看。這樣的百姓一定還有不少,不能讓他們連死後都不能入土為安。”蘇語然卻慢了半步,她撚起幾粒米,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
“還不快走!還留在這裡做什麼?”耳邊突然傳來聲音。蘇語然猛地回頭,唇幾乎擦著對方的臉頰。她抿抿唇,心裡奇怪齊旭怎麼又回來了。
“太子殿下,是,是奴才覺得這米好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蘇語然後退一步,拿起了手中的陳米給太子殿下看。
齊旭想要拿過這個米,蘇語然卻突然阻止了他:“殿下,這米您還是先不要碰。奴才覺得,這米很不正常。”
“怎麼說?”
“殿下,若是這米是好的,那為什麼這兩個人都不用來煮著吃呢?”
“奴才雖然沒有精準的辨人之能,但是這兩個人卻不像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
“可奇怪的是,他們守著米卻不吃,寧願讓外面的村民吃人,也不拿出糧食。”
齊旭端正了神情:“你的意思是,這瘟疫是因為這個米?”
蘇語然點點頭,就是這個米。前世淮南地區爆發的瘟疫也很厲害,朝廷的太醫一時之間都找不到正確的汙染源頭。
平常瘟疫的源頭除了水,就是牲畜。可那次瘟疫源頭的村子裡,連牲畜都被柏正拿走,又怎麼會發生呢?這才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那一場瘟疫死了淮南將近一半的人口,由於前期找不到汙染源,只好先安排撤離。直到淮南的鄰縣也發生了一模一樣的瘟疫。
兩地雖然相鄰,但是相距也有好幾百公裡。按照道理來說,是不可能得相同的瘟疫。
更不用說,兩地之間的飲食方式也存在差異,除非是有相同的東西入口。
幾經查探,朝中有人便把這來頭放在了途徑兩縣賣米的大商戶米家。而這米,就是這場瘟疫的來源。
“殿下,奴才幼時吃過陳米。這米乍一看和普通的陳米差不多。但是仔細看,這米明顯要比一般的陳米來得更加飽滿。”
“既然是這樣,那不就說明,這陳米還是上等貨。”齊旭伸手從米簍中拿起陳米看,“本宮雖然沒有見過平常的陳米,但是也覺得這米的顏色似乎格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