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卿因為寧羽話中所指而微微皺眉,開始覺得今晚的晚宴可能不會怎麼美妙了。而寧羽很明顯還沒有說完客人的組成部分,「還有,父親回來的時候還帶著一個人。」
寧羽眼中帶著熱切和興奮,「大哥,輕舞姑娘今晚也在!我之前就覺得沒看夠她中午酒宴時跳的新舞……」
哦!
寧卿在聽到某個名字時下意識地就轉頭看向了身旁的林秋禾,見對方似笑非笑的表情忍不住心悸。然而一旁的寧羽似乎還沒察覺,竟然對著另外一邊的林秋禾挑釁,「林姑娘,想來你也沒看過輕舞姑娘跳舞吧?今天晚上我想你可以大飽眼福了!」
林秋禾隨意地笑了下,渾然不在意的樣子讓寧羽頗為覺得喪氣。她深深覺得應該給林秋禾普及一下最近京城的潮流走向,因此竟然從後面繞到了林秋禾身邊,「喂,你究竟知道不知道輕舞姑娘現在在京城有多出名?」
林秋禾挑眉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不過我也知道,她不過是一個教坊司的舞姬而已。」她聲音淡淡的,平靜地語調不帶一絲感情卻更讓人感覺到了那種無視所帶來的羞辱。
最重要的是,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們轉過一個彎,而輕舞就在對面站著。
她站在路中間,一雙眼睛含淚看著林秋禾,一副被人欺淩的樣子。寧卿有些頭疼地停下了腳步,按照他所想林秋禾所言根本就沒有一點錯處,他們也根本無需停下來跟輕舞說些什麼。
然而,路被人擋住了。
寧羽這會兒也覺得尷尬起來,她雖然不喜歡林秋禾卻也不得不承認林秋禾說的沒錯,輕舞再被人追捧也不過是一個教坊司的舞姬。從本質上來說,她本就是賤籍,難等大雅之堂的玩物。
若是沒有遇上輕舞,說不定她還要跟林秋禾爭辯一二,責難她刻薄。可是,如今輕舞就站在對面垂淚欲滴,她反而什麼都不能說了。
林秋禾卻是沒有這麼多估計,不過是腳下略微一轉就從輕舞的身邊走過去,然後回頭:「之前不是說王妃等我已久嗎?」她說著突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寧羽,你不一起來嗎?」
寧羽一愣,然後如同得到救贖一般連忙過去親暱地挽住了林秋禾的胳膊,「是啊,你說的沒錯。」然後兩人即齊刷刷地忘掉了在後面的寧卿,說笑著就越走越遠了。
寧卿冷著一張臉,看了一眼臉上已經掛著淚珠的輕舞,一句話都沒有說就繞了過去,似乎多跟她說一句話都覺得浪費時間一樣。
輕舞站在原地,衣袖下的手用力握著直到一滴鮮血滴落在她紅色的裙擺上,這才回過神。
「林秋禾!」
寧卿拐過那段短短的小道就看到前面早已經分開的寧羽和林秋禾,他快步跟了上去,林秋禾聞聲停下腳步回頭看過去,「怎麼,沒有安慰一下頗受屈辱、自重自愛且出淤泥而不染的輕舞姑娘?」
寧卿聽著她那一長串的形容詞,忍不住苦笑。
「她究竟有沒有被染就不是我所關心的了,就像你所說,不過是一個舞姬,被人吹捧了些許時間就真的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了。」寧卿的神色冰冷無情,看得一旁本來想要反駁林秋禾的寧羽心中一凜,到了唇邊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總覺得,似乎大哥對輕舞有著不一樣的敵視。她若是貿然為了輕舞跟林秋禾對峙,只怕大哥也不會高興吧?
三人一起去見了攝政王妃,而王妃的屋中蘇曉寧和孫韶喆兩人正有些拘謹地分坐兩邊陪著攝政王夫婦說話。見到寧卿帶頭進去,兄妹兩人都立刻站了起來。而蘇曉寧則如同之前寧羽一般有些錯愕地看著林秋禾,不知道這個時候她來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