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卿怎麼也沒有想到林秋禾的膽子這麼大,當著皇帝和攝政王的面,在氣氛如此訝異的房間中竟然還敢做出這樣的小動作。
他只覺得腰間微微發癢,忍住回頭看上一眼的沖動上前一步單膝跪下,「皇上,林姑娘人已經帶到了。」
上首坐著的寧邵哲聞言微微抬眼,一眼過去林秋禾就連忙低頭,然後跟在寧卿身後跪下,口中道:「民女林秋禾見過皇上,給皇上請安。」
寧邵哲微微眯著眼睛,抬手示意寧卿氣恨,然後才看向跪在當場的林秋禾。他自負記憶力驚人,對這位寧卿口中提議軍演的林秋禾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你……」他眉頭微微皺起,「朕是否見過你?」
這話立刻讓林秋禾心中一緊,甚至沒有注意到攝政王和寧卿一瞬間臉上詭異的表情。她連忙開口,「上次,民女曾經跟隨師伯張禦醫入宮,有幸見過一次聖顏。」至於就是那一次德妃流産的事情,她決口不提免得寧邵哲想起拿她出氣。
如今形勢不明,雖然相信寧卿不會害她,不過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原來如此。」寧邵哲立刻明白過來,微微點頭,「張章早些時候認下的師侄女。看起來,你不只是提出了軍演,腹中有些丘壑,更是有著一手好醫術呢。孫昭儀曾經在朕跟前提過一次,說是想請你入宮幫她把把平安脈呢。」
寧邵哲說起這些就有種話家常的感覺,林秋禾偷偷鬆了一口氣,連忙謙虛了兩句。而一旁的寧卿這才適時插嘴,示意林秋禾還跪著呢。
寧邵哲賜座,幾人坐下,屋內留著伺候的太監這才一一上茶。林秋禾就坐在寧卿下手處,卻不敢如同他那般放鬆自然。她屁股只略略挨著椅子,保持著警惕的狀態。
寧卿這才狀若無意地看過去,笑著道:「這茶平日裡面外面可是喝不到的,每年的産量也不過三五斤,全部都是送往京城的貢茶。若不是之前你獻計軍演,給各國的使者一個下馬威,只怕皇上也不捨得拿出來。」
林秋禾抿唇微笑,用眼神謝過寧卿,這才低頭認認真真地品嘗了下杯中的茶水。她對於茶道並不精通,然而喝茶在中醫之中也是有不少的講究的。若是簡單品嘗的話,最起碼不會做出牛嚼牡丹的事情來。
放下手中的杯子,林秋禾把要說的話又在腦子裡面飛速地過了一遍,這才開口道:「軍演的事情,不過是民女突發奇想罷了。也是如今民富國強,兵力雄厚,加上皇上霸氣外露這才威懾了諸國使節。民女實在不敢當皇上稱贊。」
她說著目光流轉,輕飄飄地從寧卿身上滑過。她早就料想到寧卿把閱兵式的事情說給了攝政王和皇帝知道,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不貪功,把她也給推到了寧邵哲的跟前。
寧卿不是笨蛋,自然應當明白這是多大的一個功勞。
這麼想著,林秋禾的眼神就有些複雜了。
寧卿卻是毫不在意的抿唇笑了下,飛快地沖著林秋禾眨了下眼睛,回頭對著寧邵哲道:「之前軍演之時,我在下面可惜不能看到諸國使節的臉色。不過,定然是不比下面軍演差的。」
寧邵哲點頭,臉上露出痛快的笑容。
「這一次可算是出了一口氣。若不是為了邊境百姓,朕又怎麼可能之時利用軍演威懾他們。」他說著語氣漸冷,「還真以為朕手下沒有能夠打仗的兵不成,朕可不是……」
他話說一半,猛然頓下看向了攝政王。
攝政王臉色卻是晦暗不明,沒有人看得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因為林秋禾在場,三人並沒有說太多有關戰事的事情。寧邵哲本想著要嘉獎林秋禾,卻被攝政王給攔了下來。
林秋禾聽到攝政王句句為她的處境考慮,心中感動之餘也鬆了一口氣。她願意因為醫術而在京城之中出盡風頭,卻不見得願意因為軍演的事情而被眾人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