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歉意地對林秋禾笑著請她坐下休息,這才低聲道:「小王爺回京這些日子,每日裡差不多都要忙到申時四刻才能回來。本想著今日晚些時候去接姑娘的,但是又怕姑娘不知道情況會擔心……」
「無妨。」林秋禾說不上什麼原因,偷偷鬆了一口氣,道:「我先看會兒書好了。」
流蘇連忙捧上了茶,笑著道:「這是小王爺從斧州那邊帶回來的茶葉,雖然不是什麼名茶,卻也有股不一樣的清香,姑娘嘗嘗看。」
林秋禾抿唇嘗了口,贊道:「果然是帶著股異香,入口也格外香醇。」
「姑娘喜歡就好。」流蘇笑著道:「奴婢就不打擾姑娘看書了。」說著她就退到了一邊,拿起筐子中一套牙白色的衣衫修改尺寸。
她昨日用眼過度,這會兒看了一會兒書就覺得眼睛有些痠痛模糊。這個世界可沒有近視眼鏡給她用,因此林秋禾放下手中的書,端著茶看向四周放鬆下眼睛。這一看,她就注意到了流蘇在一旁所忙碌的事情。微微一愣她就明白過來,那應當是寧卿的衣衫才對。
流蘇注意到她的目光,抬頭笑著道:「這是之前給小王爺做的裡衣,沒有想到小王爺回來之後瘦了一些,因此要改一改。」
林秋禾笑著點頭,轉而看想其他地方。寧卿這次匆匆離開半個多月,很多人都在猜測他到底去幹什麼了。她不知道其他人是否會去猜,不過她倒是真的推測出一二。
面板曬成小麥色、消瘦,手上有些不太明顯的傷痕,還有斧州所在的地理位置及特點,都是線索。林秋禾幾乎可以肯定,寧卿是去斧州這二十天,是為萬壽節挑選舉行閱兵式的騎兵去了。畢竟斧州多草場,適合養馬,且也有著國內首屈一指的馬種。
而從那日在周家別院見了之後再到張府的時候,寧卿的面板顏色似乎更重了些。只怕是這些日子都在城外某個秘密駐軍地裡忙著練兵吧?
林秋禾正想著就聽到外面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她抬頭就見寧卿推門進來,臉上帶著還沒有來得及擦去的汗水,以及一路騎馬回來的風塵。
「小王爺,」流蘇連忙站了起來,「我這就讓人去準備熱水給王爺沐浴更衣。王爺回來比平時早了些,這些還沒有準備好。」寧卿點了下頭,根本就沒有看向流蘇,反而轉頭看向了林秋禾的方向。
林秋禾慢慢站了起來,屈膝行禮。
「晉王殿下。」她眉頭微微蹙起,「殿下若是為了身體好,就不該騎馬賓士的。」入秋之後天氣漸涼,旁人或許還會覺得秋老虎熱死人,但是對於寧卿的體質來說,對於氣溫的變化則是再敏感不過的。
寧卿點了下頭,開口就簡單明白:「坐。」
他沒有多做解釋,反而是走過去拎起林秋禾邊上的茶壺倒了杯茶直接一飲而盡。
「那個是……」林秋禾話說到一般,見寧卿又接連喝了兩杯茶,終於放棄了說什麼。只怕在校場一天的操練,再加上騎馬匆匆回來他已經是累到了極點。
寧卿接連喝了三杯茶,這才覺得喉嚨舒服了些,低頭看著林秋禾糾結的神色不以為意。不過,他還是開口吩咐道:「朱紅,去另外給林姑娘拿一個杯子過來。」
他說著放下茶杯,沉聲道:「還要勞林姑娘多等片刻。」
林秋禾點頭,明白他是要先沐浴洗掉一身的汗水和土。目送寧卿離開,她這才鬆了一口氣,重新坐了回去,看著那個被寧卿用過的杯子發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青黛接過朱紅新拿過來的杯子又給她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