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寧輕笑:「你先招供來我們聽聽。若你藏了私,說一半留一半,或是隨便胡編了什麼,也敢求我們饒恕你的家人,莫不是當你的主家都是傻子不成?」
「我倒覺得你不但不在意你的家人,相反還想拉著他們陪你一同死呢,否則你這般吞吞吐吐的倒是為何?」
「老奴只是怕老奴招了,老太太不會放過他們!」那婆子一急切,立刻口吐真言,話音未落,臉上已現悔色。
陸清寧卻抓住這句不放了:「你是說,昨兒那事情,是老太太主使你們做的?是老太太親自交代你們了,還是透過哪個媽媽了,趕緊從實招來!」
那婆子臉上的悔色更重,分明是一副緊咬牙關死不開口的模樣了。
二太太氣得連連笑了幾聲:「好,好,好!綠菊你去,將後宅裡管婆子丫頭入冊的管事娘子找來,看看這婆子究竟是誰,又是在何處當差的,家裡還有誰也一樣在咱們家當差!」
「我就不信了,她若以為她不說我便拿她沒奈何,那我不當這個家也罷!」
陸家雖不是什麼官宦人家,用的奴僕卻都是死契,其中一部分還是早幾代便投入陸家的,如今也算得上是家生奴才了;眼前這婆子口口聲聲提起她的家人,那麼她家一定還有別人也在陸宅當差。
這婆子聞言又慌了神:「綠菊姐姐慢一步!老奴都說,老奴都說還不成……」
話音剛落,水晶開了門走進來,快步來到陸清寧跟前,低聲回了幾句話。陸清寧便笑道:「那就麻煩梅媽媽跟你走一趟?趁著沒打草驚蛇,趕緊將人抓來才是。」
說罷這話,她又有些不好意思——這屋裡可不是隻有她,還有二太太和陸婷姝呢,忙對二人解釋道:「水晶在漿洗班子上瞧見人了……」
陸婷姝便笑著揮手:「那就叫梅媽媽跟她一同去,將人提溜回來再說!」
那婆子聞言更是慌了神——等漿洗班子的羅婆子也被提來,哪裡還有她將功折罪的機會!羅婆子可是個只認錢的,哪管別人死活!
想罷這些,她立刻故技重施以頭搶地,口中也不停哭道:「就是漿洗班子的羅婆子指使老奴的!死了的那個吳婆子也是被她找來的!她說若是我們不按著她的話去做,便回了老太太,將我們兩家全都賣到山西挖煤去,叫我們生不如死!」
二太太冷笑:「就這麼點子事兒,你倒是早說呀!」
梅媽媽便詢問的看向陸婷姝,眼下這婆子都招認了,是先替這婆子寫份供狀,還是先與水晶去捉人?
陸清寧忙笑道:「梅媽媽去吧,寫供狀有我呢。」
這樣也算兩不耽誤不是?等梅媽媽和水晶捉了人回來,眼前這婆子的供狀上已然按了大紅手印,那羅婆子招也得招,不招還是得招。
水晶卻不急著走,反而走到二太太和陸婷姝跟前跪下了:「是奴婢收了羅婆子的五兩銀子,才發生了昨夜裡那些事……奴婢請二太太和姑奶奶責罰。」
眼見著水晶說罷那一番話,二太太著惱,陸婷姝驚疑;陸清寧立刻低喝道:「水晶!你也被死了的婆子那個嚇破了膽子不成!還是你當二太太和姑奶奶分不清誰是誰非?」
「你做的只是將計就計,為了引出後面的那些黑手,怎麼能和她們同日而語!難道二太太和姑奶奶會那般不分青紅皂白,將你也一同處置了?或者說你這也是要挾主子呢!」
聽她這麼說,陸婷姝的驚疑立刻換成笑臉:「原來是這麼回事兒?那還不趕緊爬起來,跟梅媽媽辦差去!難不成還等我們賞你?你放心,事兒完了一定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