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我四哥四處查訪,終於尋到了幾個老匠人,做得了方才得知,原來這香料製成香餅子和香錠後,利潤更是打著滾兒的翻呢。」
「因了不知道你究竟喜歡哪種,便一樣給你留了一盒子,你拿回家後試試哪個更好,再叫匠人多給你做些留著慢慢用。」
陸清寧笑著點頭:「與其每次船隊回來都大批售賣給別人家,留些香料自己作坊做著玩,既是有趣又是賺錢呢,三表姐為何不出些本錢,也弄個小作坊或者小鋪子賺賺體己?」
謝玉清用帕子掩著口笑了半會子,這才道:「你當我偷偷摸摸拉你到這兒來,只是為了叫你看香餅子的?我是想問問你,你既然管著你家的磚茶作坊,一個羊是趕,兩個羊也是放,莫如咱們倆都出些本錢,你去弄個作坊管起來呀?」
「我這幾日可是急壞了,前幾日恨不得跟祖母一起去天穎,見你一面細談;可惜我爹和我四哥又要走了……」
陸清寧也笑個不停——她對薰香一點興趣都沒有,可若是拿這個賺錢,那就兩說著了。既是想通了這個,她立刻笑著點頭:「三表姐若是信得過我,便將作坊開起來唄。」
「只是叫我現尋工匠怕是不好尋吧?三表姐問過四表哥沒有,他願意割愛否?」
「你沒見他看見你來了,便猴子般跳出來跟你打招呼?他要出海,也沒時間打理那個呢,聽我說叫你把作坊搬回天穎府打理起來,他都笑壞了呢!」謝玉清咯咯笑個不停。
傍晚用罷晚飯,謝玉麟也終於閑了下來,連個小廝都沒帶,就去了三姑娘謝玉清的小院。
謝玉清與陸清寧姐妹早早的泡了好茶,正坐在正廳前面的迴廊裡低聲說笑著,見他進來,也只是笑著伸手招呼他來坐,好像早在等他,料到了他這會兒會來。
聽自家妹子說清原委,謝玉麟失笑。怪不得頭午時祖母到了家,這兩個孩子卻沒了影兒,原來是自己個兒摸到他書房去了,以為他這會兒是來「興師問罪」的。
「那些香錠本就是給寧兒表妹準備的,早拿走和晚拿走又有什麼區別。」謝玉麟笑道:「只是你們倆在我那裡遇上誰沒有?我畢竟住在外院,來往的都是外男……」
謝玉清頓時紅了臉。今年才開春,不論是母親段氏,還是她這四哥,可是不止一次囑咐過她,不許再隨著性子往外院亂竄——姑娘大了不說,明年春也該去京城選秀了,若被皇家得知這些事,駁回她的備選聽來像個好事,可也壞名聲不是。
「三姐姐也要去選秀?」陸清寧愕然。謝家不是商家麼,為何還要送女兒選秀?按說不都該是幾品官以上的人家女兒才有選秀這一說兒?
其實她自打來了大順朝,書是沒少看,唯獨選秀這事兒,因了與陸家不沾邊,她沒打聽過,也沒人跟她說過;大順朝的選秀不像清朝,夠了等級就得參選,而是每隔三四年,便令一些人家將女兒送進宮裡住一陣,由後妃們做主哪個該留,哪個又該指給宗室裡未成親的親王郡王與世子……
謝家雖然也是商戶。卻是皇商,換而言之這就是當權者的小金庫。小金庫掌庫人的女兒,不進宮做皇帝的女人,也得做皇帝兒子的老婆,這樣才能從始至終將小金庫握在手裡不是麼。
聽謝玉清不驚不喜的給她學說罷緣故,陸清寧的眉頭越皺越緊:「皇帝……不是歲數不小了麼?皇帝的兒子又不少,誰知道哪個好……」
謝玉麟也顧不得他與表妹男女有別了,伸手就捂住陸清寧的嘴。待看了看身邊左近幾丈遠內都沒有服侍之人,想必是她們之前就都把人遠遠打發了,這才鬆了口氣放開手。直向陸清寧賠禮。
陸清寧也有些後悔,不該張嘴就什麼都說。皇帝老不老不說。皇帝的兒子好不好也不論,三表姐定是不願與皇家搭上關系的,她那麼說了,也是給三表姐心窩上捅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