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跳躍的篝火映照下,只見燕樂晟冷冷抬起了手——
所有人的視線,城牆上的,城下的,城內看不到的。數十萬雙眼睛,帶著各種神色,都凝聚在了在了他這一抬手的動作裡。
猛然,他迅速揮下!斬裂了半空中凜然的風!
「攻城!!」
伴隨著這兩個字話音剛落,是三軍爆發出的一聲聲整齊高吼,「戰王!戰王!」
五聲之後,急促的鼓聲破空而響!
十萬大軍潮水一般,湧向了這座孤立無援的南燕都城。
燕樂晟領著七萬大軍攻打南門,氣勢雄偉不可擋。
而同一時刻,東門處,一股只有三千人的小分隊,也在林肅的帶領下,悄無聲息地開始了行動。
半個時辰後,南門的守城已形同虛設,根本無力招架。
北燕士兵卻仍舊來勢兇猛,勢不可擋。
「報!!南門請求支援!!」
一份份戰報被傳到南燕皇宮內,鳳疏烈的書案上。
此人一雙粗重濃眉斜飛入鬢,兩撇粗硬的胡須朝天飛起,一張臉,給人的感覺,端的是無比粗魯蠻橫。
如今他死死凝著一雙眉,眼中閃過憤怒、不甘、恐懼和懊悔種種情緒。
「不過是一群莽夫!就知道硬攻!武陵城南門又高又厚,只要我們死死守住,就不信他們能攻進來!」身形幹癟的武陵太守鄭寶才,一邊擦著汗,一邊故作鎮定。
然而他話音剛落,又一個傳報計程車兵飛身進來。
「報!!東門被攻破!還請鳳親王立即從水門乘舟撤離!」
「什麼!」鳳疏烈猛地站起,一掌拍向身前的書案,兇狠的目光,從傳令計程車兵瞬間轉向了鄭寶才,「你不是說,那人死了,他就廢了嗎?!」
鄭寶才嚇得一哆嗦,「這兩日攻城,確實不曾見到他……指揮也毫無章法,還道是,是……」
他話未說完,屋內忽然又響起一陣冷笑。
鳳疏烈看向一旁,方才始終沉著一張臉不說話,如今卻冷笑連連的趙琅坤,想到了什麼,憤怒的神色頃刻間一滯。
趙琅坤一臉嘲諷神色,幽幽道:「老夫早就說過了,此人的實力不容小覷,望攝政王能早日向嶺南申請援兵……呵呵,你們不聽,還道是老夫故意嚇唬你們。」
鳳疏烈頓時無言以對。
他一生縱馬沙場,何曾將誰放在眼裡!當時聽了趙琅坤的話,只道是危言聳聽,北燕一個尚文輕武的國家,哪裡有悍將?!
更遑論,這次帶兵作戰的,是深居宮內、毫無作戰經驗的帝王!
論實戰經驗,他自詡是絕對不會輸的!不料就是這一役,因為輕敵,他徹底敗了!
「撤!」
鳳疏烈冷冷地吐出這個字,當即收拾起重要物質,大步邁出宮門。
鄭寶才趕緊屁顛屁顛地跟上去,也想一起逃生。
不料剛出了宮門,被鳳疏烈一掌推下了馬車,「你給本王守在這,城亡……你亡!」
鄭寶才幹癟的一張臉,「刷」的白了個徹底!兩腿一軟,當即就跌坐在了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斤東歡技。
人們都顧著從水門逃生,根本沒有人看這個昔日仗著官勢為非作歹的奸臣一人。不少過路的人還故意走過去,踢一腳,或者用石頭砸他一下。
「呸!就是你,連軍餉都貪汙!士兵們吃不飽肚子,誰跟你賣力沖鋒打仗?!」
鄭寶才猛地站起來,臉上仍舊是兇悍的神色,也「呸」了回去,「我他媽就貪汙怎麼了!我告兒你!即便今日武陵城破了,改朝換代,要稱北燕為王,這個武陵太守還是我來當!你們日後,還是要在我的管束下生活!識相的就趕緊給我讓開!不然以後有你好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