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大爺的,這都是什麼自我臆斷,陳少鐸努力扯出一個笑,在她距離自己五步遠的時候,決定轉身離開。
腳步虛浮,章學容根本就還沒有說話,他那背影僵在原地,他苦笑,這場戰爭,從一開始,自己就是那一個局外人,無論怎麼爭強好勝,別人伸伸指,她便無怨無悔跟著承受流言蜚語,哪怕不幸福,也要拼命一試。
他在等她說話,即便放下自尊,也想聽她,到底要說些什麼。
“陳少鐸。”
只喊了這個字,章學容便不敢再上前了,這樣的場面,自己怎麼能夠狠心做出那種事情。
內心的期待慢慢被失望掩埋,陳少鐸回過身來,故作輕松一笑。
這樣近的距離,章學容能看清楚他有些紅了的眼眶,心裡也不是滋味。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我不記得你們何時住這裡了?還是說,專程過來,給我看看你們,你們兩個是如何忘我的,章學容,你很好。”
他心裡恨到不行,嘴上卻仍舊對她說不出狠話。
“我不知道車停在這裡,陳少鐸,在這個時間,這個地方遇到,我們就像從前一樣,只做朋友可以吧,別這樣說話。”
她知道自己無恥,這樣的話,說出來就是錯的,沒有道理。
明知道對方對自己存的想法,卻還要假裝不知,跟人做朋友,這樣拙劣的藉口,連章學容自己都覺得可笑。
“你想跟我做朋友,章學容,我不想。”
他語氣生硬,一雙眼睛明亮亮似乎要看到她的心底。
“要不然做我的女朋友,要不然老死不相往來。”
他在賭,明知是輸。
“陳少鐸!”
“別叫我的名字,那會讓我覺得,你還愛我,章學容,你對我說一句話,我都會臆想,都會自作多情,所以,如果不愛我,就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陳少鐸告訴自己,走開,趕緊走開。
腳步才邁出去,忽然間他像想起了什麼,猛地轉過頭,盯著她上的東西,一臉的倉皇,繼而便是大笑。
“章學容,你真好,做事從來都不拖泥帶水,說不要便把東西全都扔掉,要來還給我這些,是吧,說不出口?”
他試圖去拿她裡的東西,章學容嘴裡苦澀,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知道車裡的那個人正一眨眼不眨的看著自己和他,這時的自己,讓她自己都討厭。
就像一個跳梁小醜,或者提線木偶,任由他人擺布,盡管這個人她相信,喜歡,甚至可以一同奮鬥。
裡的東西被他往後一扯,原本還捏的緊緊,奈何陳少鐸面上恨意滿滿,奪過東西,連開啟都沒有,直接跟那堆垃圾一同扔進了垃圾桶裡。
轉身,再沒猶豫片刻,他消失在樓道裡。
章學容突然覺得有些難受,說不出的堵塞,她摸著胸口,看著近在咫尺的垃圾桶,遠處路邊的車燈還在一閃,一閃,似乎在召喚她趕緊回去。
她回過頭,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車裡的情況,剛才,陳少鐸就是這樣,把自己跟章學程的親密舉止看得清清楚楚。
真的挺殘忍的。
章學容頓了頓,平複了呼吸,忽然間想通了什麼,開始從那垃圾桶往外翻東西,扔的淺,她幾乎幾秒鐘便把首飾盒拿了出來。
然後開啟,看著裡面的首飾,突然間就想,過去的六年,陳少鐸究竟是怎麼忍耐下來的,有一對珍珠耳墜,當初自己喜歡,恰好學校舉行晚會,他們一起買衣服,首飾。
當著他的面,她高興的帶上那耳墜,記得當時陳少鐸似乎很高興,就連眼睛都像閃著好看的光。
那個晚上,自己跟他跳了幾支舞。
陳少鐸站在窗邊,燈未開,他就像賊一樣,躲在窗簾後面,看著她從垃圾桶裡翻撿出首飾盒,開啟,就像當年。
那些事情,經過了怎麼可能當做從未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