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大好之下,去掌櫃的那裡拿了一副碗筷,盛了一大碗的飯,就著先前的殘羹剩飯,大口吃了起來。
不過,說是殘羹剩飯,其實大部分的菜都是保持著完整的,剛剛四人吃飯的興致都不高,很多菜甚至都沒有動筷子。
而在這個時候,邀月樓向西的一條街道上面,有兩頂轎子,正在被幾人抬著,晃晃悠悠的前行著。
周主簿坐在前面一頂轎子之中,眼睛微微的眯起,身子卻隨著轎子的起伏而輕微搖擺著。
剛剛的事情,他根本半點都沒有放在心上。那個方大元,想要跟他做對,無非就是往上面砸錢。只是,現任的明府將要離開了,你砸錢也沒用。而如今的縣丞,獨木難支,根本不能跟他抗衡。
方大元現在既然不肯讓他兒子交出一根手指,那就準備多交出一點東西吧,想要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了。
“啊……”他正在思索著該如何炮製這幫人的時候,忽然之間,他後面的轎子之中,傳來了一聲慘叫。這個聲音很熟悉,正是他兒子的。
周主簿猛然一掀轎簾子,從裡面沖了出來。他眼睛的餘光,只看到一道黑色的影子,從轎子口中竄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他擔心兒子,趕緊的進入了周東文的轎子之中,藉著四周並不明亮的光芒,他能夠看到,自己兒子的一隻耳朵,已經沒有了,鮮血正順著臉龐往下流淌。
“東文!”周主簿幾乎目眥盡裂,看著兒子滿臉血汙,拼命慘叫的模樣,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他就這麼一個兒子了,他把自己全部的希望全部壓在對方身上。自小就將其送入到府城大儒那裡讀書,是前些日子童生試才回來的。
可是,他兒子的一隻耳朵沒有了,這幾乎就斷絕了他的前途,最多考上一個同進士,便再無希望了。
朝廷取士,首重德,其次重儀表,最後才是才學。滿朝的袞袞諸公,有幾人不是長須美髯,儀表堂堂,這缺了一隻耳朵,又如何能在朝廷中立足。
這讓周主簿如何不恨?他當年不過是舉人出生,運作了許久,才弄到一個主簿的位置,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跟自己這般辛苦。
但是,這一切現在都成了泡影,他兒子就算考上了進士,也會被發配到一個可有可無的清閑衙門,虛度過餘生。
“誰?是誰幹的!”周主簿此時已經如同一隻發怒的獅子,低沉的咆哮從他的喉嚨之中迸發出來。
“你們剛剛看到了什麼東西?是什麼襲擊了少爺?”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抓住了一位轎夫,厲聲的說道。
“老……老爺,小的沒有看清,或許是一隻大狗。”那個轎夫也被眼前的場景嚇得有些腿腳發顫,但是,他真的沒有看到是什麼東西。只見到一道黑影竄過,緊接著少爺便發出了慘叫。
“大狗?”周主簿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剛剛也看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他的瞳孔猛然一張,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在方大元兒子的手中,有一隻黃皮子。正常人哪有養黃皮子的,這讓他的印象特別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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