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年此刻就坐在後院鞦韆上,鞦韆晃得很高,她卻不見得快樂,反而陰沉著臉,周遭的宮女都被她屏退的很遠,並且他們臉上對她有著濃厚的懼意。
婁伊璟走過去時,那些宮女各個放鬆表情,儼然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上來盈盈一拜,“見過皇後娘娘。”
婁伊璟點頭屏退了一眾宮女,獨自站在了鞦韆旁,抬頭仰望著忽然蕩漾到最高處的憶年。
憶年原本冰冷的臉看到她稍有些松動,但很快又恢複原樣。
每次鞦韆掉到最低點或者與婁伊璟擦肩而過時,她都莫名的有些心慌,直到鞦韆蕩到最高點,才覺得自由自在。
婁伊璟就這麼不緊不慢的站著等,等她什麼時候玩膩了玩夠了自己下來。
而憶年則是把鞦韆當成了救命稻草,似乎只有坐在上面才能感覺到自由,所以絲毫沒有下來的意思。
尤其是婁伊璟就站在身旁等著,她就更不想下來。
婁伊璟也不著急,既不責備也不訓斥,就這麼靜靜的等著,到了飯點,她就命人抬到樹蔭下,坐在樹蔭下吃,吃飽了就坐著等。
後來憶年實在堅持不住了,不得不從鞦韆上下來,看到婁伊璟就想快步走開,被婁伊璟叫住了。
“打人的時候你這麼厲害,怎麼見到我就變膽小鬼了?”
憶年怒沖沖的捏著拳頭,紅著臉吼道,“我才不是呢!”
婁伊璟嗤笑,“既然不是,為何這麼怕我?”
“我只是念你是皇後娘娘,不想傷了你,讓你沒面子罷了。”
“看來你還挺關心我的?”
“才不是呢!”
“那我關心你總行了吧。”
“不需要!”
“我需要。”
“你需要什麼?”
“答案!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是不是有人告訴你太子和謝小姐辱罵你,所以,你才氣的動手?”
“難道不對嗎?僅僅因為他們身份高貴,所以我才要忍受嗎?”
婁伊璟笑了,笑容裡帶著些許傷感,為這孩子傷感,“你說的對!辱罵你,就得拳腳還之。但你怎麼就肯定是他們辱罵你,他們當你的面罵你了,還是你聽見了?”
“我親耳聽到的。”憶年義正言辭,越是說起這些事越是悲憤交加,口氣都重了很多。
婁伊璟依舊不鬧不怒,淡淡的追問下去,“聽誰說的?”
“太子宮裡的婢女。”
婁伊璟愕然,果不其然有人栽贓陷害,為了弄清真相,她又繼續往下追問。
“太子宮裡哪個婢女?叫什麼名字,在何時何地何處聽到的?”
這些,對於傲氣的憶年來說,是不想多說的,但婁伊璟追問不休,她也就煩了,索性全說出來好打住她的嘴。
“在去曲香苑的路上,那宮女跟別的宮女說的,言語裡聽出來他是太子宮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