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伊璟點點頭,看著他,今日的他看起來格外溫柔極具安全感,只是,她似乎也不害怕多少,不用這樣保護自己吧,這樣,她看起來很菜鳥似的。
婁伊璟心裡有這份抱怨,但嘴上沒說,因為,他那道柔情似水的目光,還真是把她制服了,她此刻不由自主的變成了小鳥依人的女人,竟一句搶白的話也沒有,就聽著兩個大男人對峙。
蘇佔收回柔光,回過頭,直視黃裴時目光就嚴肅犀利了很多,並且帶著氣勢,明明黃裴這個尚書令官階也不低,“黃大人,既然你想查這麼清楚,我們若是不讓你查,就顯得我們遮遮掩掩心中有鬼了。
既然如此就讓你查,不過我得告訴你一句,被收購的農民都是些散戶。從這家收完破銅爛鐵之後,就換另一家,所以沒有固定的地點,至於人嘛也記不清了。能記得的幾個,我都讓人給你找來,不記得的,您只能自己跑一趟了。
反正您要查,我們也攔不住,想知道什麼,我們積極配合便是了。”
說罷,蘇佔就命人把所謂的已知被收購農戶叫來。
這些農戶其實都是婁伊璟早就安排好的,都是自己的手下,因為他們背後的手下太多,如何隱秘安置就成了麻煩。
所以婁伊璟想了一出,幹脆讓一些手下假裝成被收購的農戶,這樣他們也可以正大光明出入京城,又可以隱藏身份,比刻意將人纏起來更好。
這些人走了過來,黃裴問話,他們便老實交代,姓名身份家族地址,都老實交代了一番。
其中一人說道,“我本是河西省一普通莊稼漢。後來鬧了旱災,就出來了,一路四處闖蕩,輾轉來了這裡。
在京城找了分差,勉強餬口,一日聽聞這裡收購破銅爛鐵,我一尋思,就將老家帶來的農具賣給了江老闆,以此想多得一份收入。”
另一人也說了,“我是在外混得,混得不咋滴,氣死了爹孃,後來浪子回頭,四處打工討生活,在京城流浪了個把月,賣農具僅僅是賺了幾頓餐前,如今,又是兩手空空。”
黃裴納悶,“你在外混,一無所有,居然還有農具?”
那人不說話,低著頭,雙手偷做小動作。
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了,京兆伊立刻派人將其帶走,說要好好審查。
後來的一些人也都是婁伊璟早就安排好的手下,早在好幾個月前就已經安排好了他們的身份,職業。
如今被問,就跟背誦臺詞一樣,簡單易懂,而且這裡的人姓名身份,家境都是真實的,京兆伊這種較真的人追查下去也不會發現任何說謊的痕跡,由此也保留了高純鐵是從農家農具裡收購過來的事實。
當然這裡面也有一小部分人是京城本地農民,婁伊璟的確派人去他們哪裡收過破銅爛鐵。
總之這一趟問下來,黃裴是一個頭兩個大,京兆伊倒是一臉平靜,看不出悲喜。
問到這裡,婁伊璟笑了。
蘇佔也笑了,嘴角揚起漂亮的弧度,口氣帶著愉悅,“黃大人,如果你還想繼續查的話,請隨意,只是剩下的農戶要你自己去請了,我們已經記不得究竟收購了多少農戶的破銅爛鐵。”
婁伊璟總算知道蘇佔說的沒精力查是什麼意思了。這些農戶這麼多,都這麼散,他要挨家挨戶查,就得分散人手。
一個尚書令,是文官,哪有這麼多人手,加上京兆伊的衙役也不過那麼些。何況京兆伊雖然一根筋但也不蠢,這麼查他肯定是不願意的。
黃裴要是能拿出更多人手來,反倒是暴露了他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