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伊璟說到這裡,磚窯廠有人走上前來,她便吩咐道,“把今日的事轉告給蘇公子。另外,告訴我娘,此行一別恐不能再見。她腸胃不好,又愛吃年糕,讓下人切細些,嚼爛些。”
那人聽完,立刻去稟,邵呈婉擔心耍花招派人跟蹤,婁伊璟也無所謂,繼續跟他們返回樂州縣。
此時盛啟派去的跟蹤的人,將此事原原本本告訴了盛啟,問他如何。
盛啟擺手,叫其不用管了,“一般而言,婁伊璟是絕不會把蘇佔供出來的,如今她敢當著邵呈婉的面說出來,肯定是有了萬全之策。且不用管了。”
那手下退下。
後來蘇佔果然知道了這事,婁伊璟派去的手下將她的話一字不落的說給蘇佔聽,江氏也在場,當即就明白了。
兩人都心照不宣,那跟來的衙役什麼都沒打探到,又在回去的路上蘇佔打暈,放在後院客房裡。
這下沒人監視後,江氏才說起,“我從不愛吃年糕,她為何要說這個,難道年糕藏著什麼秘密嗎?”
蘇佔回答,“應該是後面那句。年糕切細些,眾所周知,放了很久的年糕很難切,一條年糕切細些,就得多切幾刀,如此,很容易傷到手。對,手,手有問題!”
江氏明白了,“你是說指紋?”
蘇佔點頭,“她這是在提醒我。”蘇佔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刀,恍然大悟。
翌日,蘇佔如約而至,幾日不見的他不僅沒有瘦削和憔悴,反而越發精壯,面板是黑了不少,卻更襯託的肌肉結實了。
邵呈婉看到不一樣的蘇佔著實有些吃驚,但同時也更加歡喜。
但這種喜歡也不過片刻,看到他的視線總是落在婁伊璟身上的時候,饒有一些心涼。
“蘇公子,本官找你可是費了不少功夫。今日你來,是不是該本官說些什麼?”
蘇佔看了看公堂,堂上並無多少人,也無衙役,明顯,邵呈婉並沒有升堂,算是私下解決。
但蘇佔並不想私下解決,索性挑明瞭說,“草民與大人無話可說,但草民與整個天下,是非黑白有話要說。事關草民莫名其妙成為通緝犯的事,還請大人升堂審問,草民要與整個天下說個非黑即白。”
邵呈婉色變,“蘇佔,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難道為了一個女人,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嗎?”
蘇佔面無表情,“草民向來珍愛生命,可如今是有人不想讓草民活命,草民深知大人秉公辦事,所以求大人為民做主!”
“你!”邵呈婉氣急敗壞,總覺得蘇佔為了婁伊璟寧可自己前來服法。但氣過之後回過頭來一想,又覺得哪裡不對,蘇佔敢這麼強烈要求公開審理,分明就有預謀,說不定他真有脫罪的法子。
這麼一想就更不能讓他們升堂了。
邵呈婉不同意,反正她是這裡的縣令,她不肯,誰敢善做主張。
然而她遺忘了一個人——江氏。此人早已在縣衙大門口敲鳴冤鼓,此鼓一敲,任何案件都得審理,邵呈婉越發心煩。婁伊璟和蘇佔又聯合起來,一言一語的刺激她,逼她升堂,最後心煩意亂之下,竟不小心說出了升堂二字,然後這個堂不升也得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