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因為跪久,膝蓋疼,先前不起身也就罷了,一起身根本就跪不下去了。
丫鬟進屋回報了情況。
婁伊璟命她去取蒲團,再叫人盛些飯菜過去,而自己則依舊坐在大堂裡,看母親江氏和蘇佔下棋解悶。
江氏始終心軟,知道外面跪了個人,下棋就有些坐立難安,但也懶得開口替這種人求情,只是自己見不得這種事,後來幹脆回屋躺下了。
婁伊璟便接替了江氏的位置跟蘇佔繼續,前院裡,蘇家的人玩的不亦樂乎,也不知道玩些什麼,但聽起來並沒有人想幫黃氏說話。
當天晚上,邵呈婉就把黃忠砍了,黃氏得知暈倒在地,就是如此也進不得蘇家的門,被蘇家人送到了醫館,交了醫藥費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隔天,全城叫好連連,像是解決了一個惡霸一樣,人人家門口放鞭炮慶祝,一些外來人,也入鄉隨俗放棄了鞭炮,人人臉上掛著笑意。
這一切都得歸功於輿論,輿論多了,黃忠對婁伊璟做的壞事,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好像對大家做的一樣。人人都義憤填膺的很,所以走的那一刻大街小巷放著鞭炮。
而黃氏則瘋了,成了瘋婆子,從醫館裡出來之後就不知去向,沒人知道去了哪裡,但有傳聞,說是做了乞丐。
如果是這樣,說不定還能跟金儒風相遇,婁伊璟心想。
心腹大患已除,她也並不那麼高興,一直一貫的風輕雲淡,畢竟這始終是一條人命,如果當初不做的那麼絕,說不定現在還能好好活著。
人命啊,千萬不能自己輕賤自己。
這件事後,樂州縣就跟撥雲見月一樣,街上走來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是掛著笑臉的,比先前樂州縣偷走考卷這件大案子還要激動人心。
關於這件案子,也得說明一下。
邵呈婉之所以避開科考成功當上縣令就是冒認了盛啟的哥哥盛況,盛況的卷子找沒找到不知道,但只要有這個名,再拿出一份足夠能鎮壓一眾的試卷,想弄個官並不難。
盡管當時盛啟說自己的哥哥死了,但這種話只要隨便改改就能起死回生,再加上盛啟的身份是真的,只要他說是便是。
於是邵呈婉成了他的哥哥盛況,而她自己的親弟弟則只好當書童培養,並帶在身邊。
這件事,路人們也不懂,並不深究,反正都有朝廷批文,誰也沒細想。
只有蘇佔和婁伊璟細想了。
這幾日,因為黃氏和黃忠的事,江氏心情鬱結大病一場,婁伊璟和蘇佔在家照顧,兩人閑來無事,就討論起當中的細節。
婁伊璟說,“雖然最新一次科考就在一年半前,盛況也參與其中。可那畢竟是一場院試。院試勝出的試卷就算找回來了,也不能以此推定狀元之才。如此,朝廷豈不是偏私了?”
蘇佔淺笑,順手颳了刮婁伊璟的鼻子,寵溺道,“這當中自然有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婁陽都能一路過關斬將,她為什麼不能直上雲霄?”
“可那到底不一樣,婁陽是隨著大多數人的試卷一路往上,自然能渾水摸魚。而她的試卷是單獨上呈。難道皇上不知道,不會過問嗎,誰能改變皇上的決定?”
“如果說,這就是皇上的意思呢?”蘇佔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