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蘇佔點頭。
婁伊璟這才想起幾個月前,他們跟韓大奎見面,蘇佔說起了一句話,叫什麼誠信為本,公道為主。若是以生意為賭,以利益為注,那結果便是不可估量的。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蘇佔就已經知道了商場的風雲?難怪當時韓大奎看他的臉色不對。
婁伊璟在思索這些的時候,蘇佔便猜到她想到了什麼,俯身解釋,“當時我只是看出了他們賭徒的手段,並不知這些。我也是現在才知道的。”
畫面回到現在。
婁伊璟看韓進的眼神都帶著幾分畏懼。
韓進是見慣了這種眼神的,看到要與他們坐下來談事的人流露出這種眼神,便覺得此人也就尋常一般,並無特別,甚至於根本不配跟他同桌而坐。
韓進當著二人的面,很不客氣的回了一句,“尋常婦道人家,不在家裡帶娃做飯,出來作甚?難道你們兩個大男人還決策不了大小事務,非得讓一個女子幫忙?”
婁伊璟聽到這話,不悅,卻因為韓進氣勢過盛,不敢反駁,只是皺著眉,氣惱的坐在一旁。
顧裡倒是不以為然,這丫頭總有妙語連珠的時候,到時候韓進怕是要為自己這句話負責了。
蘇佔卻是因為在乎婁伊璟,因此而惱怒,卻也顧著大局沒怒在臉上。
韓進因為婁伊璟表露出來的畏懼而對他們淡了感覺,轉而又流露出尋常與手下交談的口氣,與他們交談繅絲坊的事。
“顧家建立繅絲坊的事我已經聽說了。顧公子年輕有為,又是開絲綢鋪又是繅絲坊的,也是厲害。這點,韓某委實佩服,但你自己溫飽了也得考慮考慮別的繅絲坊。他們好歹也是鎮上經營許久的,若是因為你一人溫飽,餓了一眾人,這就有點不地道了吧?”
顧裡翩然一笑,姿態風流,“那韓家利用我顧家的名聲,誘惑蠶農,壓低繭價,至使我顧家名聲惡臭,這就地道了?”
韓進不惱不怒,喝了口茶,辯解,“那都是做生意必要的手段。”
顧裡冷笑,“韓大當家果然有大當家的風範,能把辯解的話說得如此舒服,你也是第一人。”
韓進聽到這裡,舉杯喝茶的動作頓了頓,轉而眸子一閃,射出一道冷鋒,不聲不響的舉杯小抿一口,再放下的時候冷鋒消散,方才的一瞬間彷彿是別人眼花了一般。
婁伊璟便心中那叫不好,這個韓大當家不是個好對付的,她盡管不怕,但實力懸殊如此之大的情況下,難免不得不低頭,避開鋒芒。
韓進也懶得多說,上來就要求顧家拆了繅絲坊,要麼就把價格壓低,總之不能他們家獨享好事。
表達這番意思的時候依舊是儒雅風韻,聽起來叫人舒服。
應了顧裡那句話,就是狡辯詭詐的話,從他口中出來,也是如沐春風般的舒服。
只不過,道理上說不通的,說的再好聽也是行不通。
顧裡先不回答,反而問起韓進另一個問題,“韓大當家可有心上人?”
韓進皺眉不悅。
要知道在這麼重要的場合問這種事,總是有些不妥,何況韓進看起來還比顧裡大一輩,這麼問,的確唐突。
但顧裡卻不覺得,繼續往下說,“做生意就跟追紅顏是一樣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家喜歡同一位女子可以公平競爭,但自身行跡卑劣,追不到就強取豪奪,反過來還怪競爭者獨攬了美人心,這從何說起?